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了上来。

她扯出一个极其讽刺、冰冷到极点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考了呢?”

“就为了那个男生你要跟我置气?!”吴慧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怒火,仿佛女儿的话印证了她最深的恐惧和判断。

杨一漪看着母亲瞬间扭曲的脸觉得荒谬至极,那笑容更深了,也更冷了,充满了疲惫和自嘲:“您觉得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吧。”

说完,她不再看母亲一眼,转身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重重摔上,也将门外母亲暴怒的呵斥和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隔绝开来。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杨一漪的身体微微颤抖。

眼泪终于汹涌地冲出眼眶,无声地滑落。

不是因为委屈,更多的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力。

沟通是徒劳!

解释是苍白!

在母亲固若金汤的偏见和恐惧面前,她所有的抗争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渺小。

她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将斑驳的光影短暂地投射在墙壁上,又迅速消失。

而门外的吴慧梅,对着紧闭的房门,胸脯剧烈起伏着,愤怒和一种更深层的恐慌交织,她站在原地,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燃烧着怒火,内心却一片冰凉。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江勒寅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整理一批刚到的竞赛资料。

抱着厚厚一摞试卷回教室时,他选择了绕远路,经过连接实验楼和教学楼的僻静长廊。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窗外梧桐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就在他即将拐弯时,前方柱子后面传来刻意压低却又明显带着愤懑的说话声,是梁淑仪和另一个九班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