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女人！是他们背叛了你，背叛了这个家！但你不该把对他们的憎恨，附加在我身上，附加在音乐上！”

她看着母亲瞬间僵住的脸，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却渐渐低沉下来：“我尝试理解你，妈。我知道你很难，我知道那件事对你伤害有多大。我也心疼你，真的心疼。可是……”

杨一漪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句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话：

“比起心疼你，我更恐惧你。”

恐惧你的控制，恐惧你每一次提起钢琴时眼里的厌恶，恐惧你把我的人生也变成你对抗那段过去的战场。

吴慧梅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身体晃了晃，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倔强又坚定的女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曾经在她羽翼下被她精心规划人生的女孩，已经彻底长大了。

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翅膀，甚至……已经有了飞向远方的力量。

吴慧梅所有的愤怒、不甘、恐惧，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愤怒的火焰在吴慧梅眼中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孤独。

她辛苦支撑了这么多年的家，她唯一的女儿，最终也要离开了。

那个曾经带给她无尽痛苦、让她再也不愿触碰的领域，却成了女儿心之所向的殿堂。

多么讽刺。

她看着杨一漪，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她想起了那个下午，女儿指控她“变态的控制欲”时绝望的眼神；

想起了自己崩溃说出丈夫出轨真相时，女儿脸上同样惨白的震惊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