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撒娇,威力自然是巨大的,我着急忙慌地换了副奴颜婢膝的嘴脸,立马朝着她卑躬屈膝,“哎,唤小的何事?”
桑枝被我逗笑出声来,只轻轻地用芊芊玉指一点我的额头,嗔怪了一句,“你呀!”又欢欢喜喜地附耳对我悄声说道,“嗨,近日我似乎感觉那榆木脑袋有一丝松动了。”
我瞬间来了兴趣,也低声窃窃道,“哦?!怎么说?”
“昨日我不是酒醉?但休息半晌总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半梦半醒间我隐隐约约听他在我床榻边上追忆以前的往事,我还以为那是做梦,未曾想竟是真的……而且那些事,都已经那么久了,若不是他提起,恐怕连我也记不分明了,未曾想他却记得那样清晰,”她絮絮叨叨地讲着,双颊上飞了两抹红霞,“我那时候真想永远装睡听他说下去,然而感觉他说完了便是要走,我赶紧睁开眼睛,借着酒意死死捉住他袖子不让他走。”
这么听她一说,这事情果然有门儿,我心里一片敞亮儿,听到此又急急问道,“然后呢?”
“其实呀,当时我就后悔了,我还以为那厮又要给我上演什么‘割袍断义’的戏码,前头聚集的一点温馨情意会被我这么一鲁莽给消散得干净,未曾想他虽然还是冷言冷语,但终究是没有离开。”她歪着头笑道,“他终究还是当年初见的那个小和尚呀。”
“那他可应允还俗了?”
“未曾,”她摇摇头,笑得温婉,“不过我想,应是快了。”
听着这故事竟要比那折子戏里头看到过的《白蛇传》还要温馨上几分了,我托着腮帮子,捧着一颗少女心肆无忌惮地犯着傻气,“真好!”
她转过身来轻轻地推搡了我一把,隐约带着几分嗔意,突然出言发问道,“哎,你呢?”
“我?”我正沉浸在这故事中,这么被她乍然一问,不禁丈二摸不着头脑,“我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
“嘁,装什么傻,我说的当然是你和小黑呀,”她浅浅地嘟起被口脂匀染得绛红的嘴来,似乎对我的不在状态很是不满意,“你瞧,我方才都跟你照实说了,你怎么着也得跟我交换故事才行。”
“故事啊……”我想到邱五晏上午跟我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心情不免有些郁郁,最终还是诚实应道,“大概就是毫无进展吧。”
闻言她微微皱起勾勒秀气的眉,语气里还是存余些怀疑的意味,“怎么会?小黑他当晚未曾照顾你吗?我听焕月说小黑昨晚一直在你房里呀?”
“有是有,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低头搓着衣角,信口讲着,突然又觉得这话似乎听起来有些歧义,但一时舌头转不过弯儿来,差些咬了舌头,调整了好一会才尴尬地大声咳起来,当作为自己壮胆,“咳,不是那种事啊!”
桑枝似乎一愣,随即疑惑的表情立刻转为了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过来,而后很给面子地笑得前俯后仰,银铃般的笑声极赋有穿透力,几乎要传遍了半个灵栖,引得外头过往的人驻足痴看。
我摇头自暗自懊恼间,突然瞧见门外有一角黑衣随着轻风微微晃动,这才后知后觉刚才说话时竟忘了降下声调去,还不知有多少让守在门外的小黑听见了,思量着竟不自觉地红了脸。
桑枝俨然惟恐天下不乱,用手背随意揩了揩方才笑得眼角儿滚落的泪珠,瞧见我发烫的双颊时只故意大声疑道,“咦,阿若,你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思春了罢?”
我一惊,下意识地转眼朝门外望去,只见外头露出的那一角黑衣又是轻微地一动,像是听到了。
若不是这桑枝面目长得实在太好看,我差些便要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鸡爪子与这厮拼命,枉费我杜若女侠一片好心好意,方才还费尽了口舌帮她清除了那些个恼了焕月小和尚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