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叫来助理,沉声命令:“去查!查阮时音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

助理领命而去,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和手段。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让段暮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阮时音名下的所有常用银行卡,在她离开别墅那天下午就全部办理了销户。

她个人的身份证、护照等所有重要证件,在同一时间挂失并申请了冻结。

航空公司、铁路系统……查不到任何她使用真实身份信息的出行记录。

她就像一滴水,彻底蒸发在了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彻底的、不留余地的“消失”,是段暮尘从未预料到的。

在他的认知里,阮时音就算再生气,也离不开他。

她从小被娇养,阮家早已没落,父母双亡,弟弟新丧,她除了依附他段暮尘,还能去哪里?

她应该哭闹,应该哀求,应该想尽办法挽回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决绝地抹去一切存在过的证明。

第十一章

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恐慌感,开始在他胸腔里滋生、蔓延。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在空旷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暮尘哥,你怎么还不睡呀?”许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出来,看到焦躁不安的段暮尘,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挽住他的手臂,“是不是在担心时音姐?哎呀,你别担心啦,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真的离开你嘛?等她气消了,肯定就回来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体贴的笑容,拉着段暮尘往餐厅走:“来来来,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我晚上特意去菜市场捡了些新鲜的菜叶,煮了汤,可省钱了!你尝尝?”

餐桌上,摆着两碗几乎看不到油花的清汤,里面漂浮着几片发黄的菜叶。

旁边是一小碟咸菜。这就是许念口中的“晚餐”。

段暮尘看着那碗清汤寡水,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阮时音在时的画面。

那时的餐桌,总是摆满她精心烹制的、符合他口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哪怕他随口提过想吃的,她也会记在心上,下次餐桌上必然会出现。

她总是笑着说:“阿尘工作辛苦,要吃点好的。”

而此刻,这碗所谓的“汤”,和记忆中那些温暖的画面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推开面前的碗,汤汁溅了出来,他语气不善:“没胃口!不吃了!”

许念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委屈地扁扁嘴:“暮尘哥……你怎么了?这汤虽然简单,但是很健康呀,我们山里……”

“够了!”段暮尘打断她,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不耐,“以后别再捡这些东西回来!我们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许念愣在原地,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段暮尘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更加烦躁,转身大步上了楼。

他需要冷静一下。

深夜,段暮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习惯性地,他伸手向旁边探去,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的空旷。

他猛地惊醒,打开床头灯,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枕头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这几年,即使他和阮时音关系恶化,即使他更多时间陪着许念,但这张床上,总有一侧是属于她的温度。

哪怕只是同床异梦,那种存在感也从未消失。

可现在,那里空了。

彻彻底底地空了。

他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了主卧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