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

他不敢敲门,不敢打扰,只是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狗,乞求着主人能偶尔施舍一眼。

小镇的居民开始对这个形迹可疑、衣着昂贵却神情憔悴的东方男人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渐渐传开,但阮时音始终置若罔闻,她的生活规律而平静,画画、看书、打理小花园、和邻居简单交流,她的世界似乎已经完全将他屏蔽在外。

这种日复一日的、石沉大海般的守候,比任何直接的拒绝都更让人煎熬。

段暮尘的心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反复拉扯,几乎要崩溃。

转机发生在一个暴雨突至的夜晚。

南法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繁星满天,转眼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阮时音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穿透雨幕,隐隐约约,却执拗地重复着。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段暮尘没有打伞,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瓢泼大雨中。

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狼狈的轮廓。

头发被雨水冲得凌乱,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仰着头,朝着她的窗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破碎不堪:

“时音!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爱许念!我从来就没爱过她!是我蠢!是我瞎!”

“我爱的是你!从头到尾,我爱的一直都是你阮时音!”

“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跟我回家!”

第十八章

他的喊声在雷雨交加中显得那么微弱,又那么绝望,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荒野中发出的最后哀鸣。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固执地望着那扇窗,期盼着能有一丝回应。

任何女人,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为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或许都会心生一丝怜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