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话依旧没长进,反应似乎比寻常孩子慢些,还常对着花花草草发呆半天。
碧云观祈福台前,桓靳抱着胖团子眺望山下景观,沈持盈则跪在蒲团上的虔诚拜了拜。
按话本剧情,如今距离她后位被废的节点越来越近了……
这半年来,桓靳待她越发温柔,对虎儿也极尽父爱,丝毫看不出半点受剧情影响的迹象。
可越是这样,沈持盈越是惴惴不安。
她太清楚剧情的力量,如今京中四起的流言,不正是被无形力量推着走的吗?
她不敢赌,更赌不起。
“在想什么?”桓靳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头。
沈持盈身形微微一僵,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峦,“没什么,今日天气真好……”
桓靳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攥住她的手低声道:“有朕在,别胡思乱想。”
沈持盈乖巧点头,心里却没半分放松。
这半年里,她与江夏王从未断过联系。
虽说算计枕边人让她满心愧疚,可她别无选择。
一旦桓靳到时受剧情之力影响,动了废后废储之意,她必要设法反杀。
与话本相比,她如今手里有实打实的皇嗣,而江夏王开府后还接手了豫王所有旧部。
那些潜伏在朝堂内外的势力,皆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日清晨,沈持盈再度趁桓靳回宫早朝之际,在信王府后院的后罩房里,与装作小太监的江夏王密谈。
正说到紧要处时,房门被猛然破开
桓靳一袭玄色冕服,周身寒气慑人。
第138处心积虑百般蛊惑 11450珠加更
深秋的风卷着碎冷的雨丝扑进来,沈持盈心跳几乎停滞,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她特意趁早朝时分,才敢与江夏王会面,为何桓靳竟中途折返?!
桓靳眼眶赤红似血,玄色冕服被秋雨淋湿大半,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厉杀气。
这半年来,沈持盈与江夏王之间的每一次联络、每一封密信、每一次密会……他都了如指掌。
他理解她的不安,心疼她被所谓的“剧情”束缚,始终强忍着不曾拆穿。
可今日他实在忍无可忍这间逼仄的茶室,榆木罗汉榻上,二人仅隔着张小茶几对坐,衣摆几乎交叠。
且门窗紧闭,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桓靳甚至不敢想象,他们二人方才是否有过越界的接触!
“陛下…”沈持盈声音发颤,整颗心如坠冰窖。
她下意识便要起身,却又被帝王眉眼间萦绕的凶狠暴戾钉在原地。
江夏王倒比她镇定,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茶盖与盏沿相触的轻响在死寂中分外清晰。
他抬眼看向门口的男人,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被撞破的惊慌,反倒藏着几分探究的兴味。
仿佛在看场蓄谋已久的好戏。
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位皇帝叔父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王府。
但他实在好奇,这位七叔父的忍耐底线能到何等地步。
室内气氛一时陷入凝滞,落针可闻。
电光石火间,沈持盈脑海里倏地窜出许多话本中的剧情
江夏王死在桓靳剑下前,那声“与皇后私通多时”,犹如淬毒的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慌忙挤出泪意,强撑着起身迎上去,膝盖却软得几乎跪地:“陛下…臣妾可以解释,绝非您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她手腕已被狠狠攥住。
桓靳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又将她猛地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