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闻言,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胸口剧烈起伏着:“儿子心悦之人,的的确确是女子!”
他喉结滚动片刻,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终是哑着声道出了真相。
第137狐媚手段不容小觑
“儿子心悦之人,是皇后娘娘。”
齐琰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庭院。
镇国公手中酒杯“哐当”坠在石桌,琥珀色酒液泼溅,打湿半边衣袖。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儿子,凶相毕露的脸上血色褪尽:“明湛,你…你说什么?”
夜风卷着花香掠过,齐琰声音更清晰:“父亲,儿子的心上人,是皇后娘娘。”
“荒唐!”镇国公猛地拍案而起,石桌上的酒壶被震得跳起,落地摔得粉碎。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齐琰的手都在颤,“明湛,你素来稳重,今日莫不是喝多了,在跟为父玩笑?”
齐琰缓缓站起,月光勾勒出挺直的脊梁,凌厉如鹰隼般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戏谑,只有沉凝的郑重。
“儿子从未如此清醒,更不会拿此事玩笑。”
他深深作揖,“儿子知此事有违伦常,有负圣恩,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些年苦熬自持,儿子早已心力交瘁。今日坦白,只求父亲日后…莫要再针对皇后。”
“莫要针对她?”镇国公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半步,险些被石凳绊倒。
扶住石桌稳住身形,他脑中一片混乱。
先前他还嗤笑外甥桓靳被沈妖后迷惑,万万没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竟也栽在那个女人手里!
齐琰的性子他最清楚,怎会对有夫之妇情根深种?
镇国公目光骤然凌厉如刀,心头只有个念头
定是沈后用狐媚手段,不知羞耻地勾引了明湛!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声音淬着冰。
“那你打算如何?难不成要为这个有夫之妇终身不娶,让齐家断了香火?”
齐琰迎上父亲的怒视,不闪不避:“父亲当年能为母亲终身不续弦,儿子为何不能为心悦之人守着?”
镇国公霎时语塞,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当年确实因发妻亡故消沉数年,未再续弦却不是因情深,而是征战时重伤伤了根本。
这是他一生隐痛,被儿子坦荡提及,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攥住,难堪得几乎呕血。
“你…”他指着齐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良久,镇国公才憋出一句:“此一时彼一时!为父是情深难续,你却是为不该想的女人作践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似做了极大让步:“行,不逼你娶妻,但你好歹纳几个妾室。”
“也不必出身高贵,只要清白能生养,总得给齐家留血脉,不然我百年后,如何见列祖列宗?”
齐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底涌起强烈反感,甚至有些幻灭。
这就是他印象中深沉稳重、忠君爱国的父亲?
为延续所谓的香火,竟让他纳妾生子?
难道他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他的感情与坚守如此一文不值?
父子四目相对,两双如出一辙的鹰目里翻涌着震惊、愤怒、不解,还有一丝悄然滋生的隔阂。
石桌上残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院墙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半晌,齐琰直起身,郑重拱手:“恕难从命。”
话音方落,他转身便走。
高大身影踏着清辉走出庭院,无比决绝地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逆子!”镇国公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怒火熊熊,猛地踹向石桌。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