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打扰她,甚至没告诉她自己也念了S大,安安静静读完大学回家接受爷爷安排。

他什么都听家里的,唯独不肯结婚,为这事儿,父母爷爷没少发愁。

他原以为他和江浸月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偏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们重逢了。

他带着她看医生,给她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补品,可还是没能救回她的左腿。

跳舞,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的事情,她有多热爱舞蹈,他再清楚不过。

若是再也不能跳舞...他简直不敢想。

原以为她会崩溃大哭,可没有,她像个没有思想的芭比娃娃,整天坐在轮椅上看外面的落叶,像是被抽走了魂,再也没有往日那股朝气。

他甚至几次撞见她割腕!

看着那一地的鲜血,他心都要碎了。

他派人去查,却得知她这几年受尽欺负,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从来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的姑娘,却在旁人那里受尽了委屈,这要他如何受得了?

他恨不得把那帮人刮骨抽筋!

可当下最重要的,是给她治腿。

他忍住一切脾气,带着她出国看病,终于寻到一个医生说有一线希望。

他陪着她做手术,陪着她做康复训练,渐渐的,竟也能在她脸上看到些许笑容。

那一刻,他只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颇有成效,傅铭野连着几天心情都不错,可他买完菜哼着歌回到疗养院,刚打开门准备去做饭,却听见“砰”的一声!

手中的菜重重摔在地上,他连鞋都来不及脱,飞跑过去,将倒在窗边的人儿扶了起来。

“怎么了?摔疼哪儿了?”

江浸月疼得脑门直冒汗。

她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冲着他摇头,“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在家多练习练习走路。”

傅铭野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回到轮椅上,“今天做了两个小时训练,已经很棒了,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要实在着急,等我在家的时候陪你一起练好么,起码有个照应。”

江浸月无奈点头。

晚饭很丰盛,傅铭野做了几道家乡菜,江浸月难得有了些胃口,平时只吃小半碗的人,今天硬是吃了半碗多。

吃完又在傅铭野的搀扶下做了一点康复运动,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铭野洗漱完,一身清爽地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地将她颊边的碎发捋至耳后。

他缱绻的目光细细描过她的眉眼、挺翘的鼻子,最后落在那苍白的唇瓣上,眼底溢出淡淡的忧伤。

他有多久没见到过她乐呵呵的样子了?

良久,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关上门,走到阳台拨通了国内的电话。

“帮我查查,北城齐氏最近有什么项目。”

“都给截了,不惜一切代价。”

与此同时,深夜的A国机场,齐砚修一袭风衣落地,被一堆保镖簇拥着上了车。

他的手中,自始自终捏着一张照片

穿着小洋裙站在舞台上,笑意盈盈的江浸月。

16

齐砚修在A国落了地,草草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早便起来,对着镜子好好捯饬了一番,才独自开车去往助理给的那个地址。

起初,他的心是激荡的。

已经小半年没见了,思念犹如附骨之疽,紧紧地缠着他,在心底疯长。

可越临近目的地,心里却越是打鼓。

他不确定浸月是不是还恨他。

她能狠下心离开他这么久,难道当真是不愿意原谅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