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言之凿凿地说,白邬绝不会和我一样不听话,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那天我抱着母亲的照片哭干了眼泪。
此后,我和父亲因为母亲的死,变得越发疏离。
回京城的飞机上,我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白邬将一杯果汁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说:“先喝点东西吧。”
我喜欢喝果汁这个小习惯,只有父母知道。
母亲死后,便只有父亲知道。
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白邬道:
“是沈老先生特地嘱咐的。”
我抿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地拿过来抿了一小口。
“为什么叫老先生,他不是你干爸么?”
许是心情不好,我的语气染着些许嘲讽和戾气。
白邬依旧平平静静的:
“当年的话,是老先生的气话,沈小姐不要当真。”
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撇了撇嘴。
“你倒是衷心。”
白邬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保持沉默。
也许有些误会,只有我和父亲当面说才能解除。
7.
沈家我已经十年未曾回来过。
老宅如记忆中那般庄重沉寂,似在等待谁的到来。
父亲就坐在大堂的主座,他的两鬓已经斑白,眉宇间,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其实我们总会互相挂念对方,只是碍于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总习惯选择闭嘴。
十年来他守着这座偌大的宅邸,从壮年到老年,没有妻女,孤零零一个人。
热气熏了我的眼眶,我急忙撇开目光。
却没注意到父亲与我一模一样的动作。
白邬主动安排好接下来的一些流程。
像一道春风刮过大堂的每一个角落。
柔和了原本僵硬的气氛。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就在我以为父亲不会再开口时。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像是一只无形的手,顷刻间挥散了这么多年以来,积在我胸膛的郁气。
我想我们早原谅了对方,也早被对方原谅。
“你母亲的灵位在祠堂,吃过饭,让小白带你去。”
我低头,也后退了一步。
“这次回来,我不走了,我听你的,继承家业。”
父亲却摇了摇头。
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
在看到自己十年未归的亲生女儿时,终于向命运服了软。
他沉声道:“你母亲说得对,当年你想跳舞,我不该拦你。”
“沈家的家业给你,你要是还想跳舞,我也支持。”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老了,总归不能再干预你的人生。”
说完,他与我对视一眼。
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尽苦涩的笑。
“好。”
去母亲祠堂的路上,我盯着身边的白邬,眼里带着探究。
白邬面不改色地问:“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也是学跳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