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五千两,三千两也是有的。
这是一笔巨款,杨家公账上的钱,加起来也不过六七百两。
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张茄换掉,重新寻找一个听话的男人,来做这个总教头?
行不通的。
且不说如今武馆弟子都听张茄的话,要把他换下来谈何容易,就说重新找人,焉知不是另一个张茄?
那管事口口声声说,他若有张茄那般好的运气,也能做个总教头。
那管事和张茄,根本就是一路人。
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把自己的命交给男子去庇护。
这世道,男女本就不平等,一旦女子对男子有所求,哪怕女子付出了足够的酬劳,她也是处于劣势方的。
娘亲教我和女子争,教我和同行商家争,却忘了教我同男子争。
等马车回到杨府,我心里有了成算。
我决定抛弃武馆,自己建一队私兵。
至于这一年来为武馆花的银钱……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下定决心后,我无比庆幸,这一年来一直没有让张茄看到我的脸。
每次与他见面我都戴着帷帽不说,我还故意弄了一双大鞋子,在里面垫了厚厚的鞋底,腰上也包了一层棉纱。
如今我就算是站在张茄面前,张茄也不会将我和那个冤大头联系到一起。
回去后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听说我病了,婆母杨老太主动来我的院子看我。
她怕被我过了病气,站得离我远远的,一脸肉疼地看着丫鬟为我熬的汤药。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如今家中弦儿刚升了知府,姜氏又有孕在身,哪有闲钱这样子糟蹋!」
银子花在为我看病上,就是糟蹋。
她忘了,家中大半的银钱,都是我挣来的。
我没有反驳,当着杨老太的面,开口吩咐丫鬟:「将熬过的药渣收起来,下次接着熬,一副药熬七八次,总能省些银子。」
我又对杨老太道:「娘,大夫说我的病不严重,好好吃药,四五天便好了。」
一副药熬七八次,四五天只需两副药,算下来不过二十几钱银子,杨老太听我这么说,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她露出她慈和的面目来,叹息一声安抚我:「姚娘,不是娘不疼你,娘这是在替你担忧。弦儿本就不喜你粗鄙,姜氏助他高升,又为他生儿育女,你若不能为这个家付出,让他记你的恩,他要休掉你,娘也拦不住。」
「到时候你一无家族庇护,二无子嗣荣养,将来可怎么办?」
她这是担心我因为生病就偷懒,替她的好大儿和儿媳敲打我来了。
我嗯了一声:「娘,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打理铺子,多多挣钱,好让夫君打点官场时没有后顾之忧。」
杨老太满意离去。
然而,五天后,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可能是因为药材熬了太多遍,早没了应有的功效,也可能是我病中夙兴夜寐打理铺子,太过劳累了些。
杨老太再次来敲打我。
我照例和她保证我的病一定会尽快好起来,保证不会因病耽误铺子里的生意。
杨老太三角眼里的不满再次被压下,转身离去。
又过了几日,伺候我的丫鬟竹儿生了和我一样的病。
不严重,只是脸色有些发青,偶尔咳嗽几声。
杨老太还没反应过来,姜婳先慌了。
她在杨卓弦面前哭,说我生的是会传染人的病,她现在正怀着儿子,若是被我传染了,恐怕会伤害到杨家的香火。
杨卓弦大怒,叫嚷着要将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