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些字眼，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傅酌！你不得好死！”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忘了面前直播的器材，厉声的诅咒被淹没在更多支持他的弹幕里。

【实锤了！疯子！】

【去死吧贱人，人肉她曝光她！】

我抬头愕然望着屏幕。

不能，再任由他们颠倒黑白，把我踩进泥里。

瞬间，我又快速整理好思绪，将声音放至平缓。

“傅酌明明是航班机长，却拒绝送医抢救，当场直接签字将遗体拉去了火化。”

“事后，又带头逼我签免责协议，就在刚刚还要抢走我三岁的女儿，逼我离婚！”

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免责协议，将它舒展开来，清晰地印在摄像头上。

屏幕里，原本掌控在傅酌掌控中的弹幕，瞬间凝固。

【不是吧，还真给她拿出证据了？！】

【我就一直站她，要不是被逼至绝境，谁会冒着造谣的风险曝光啊？】

眼见风向逆转，我立马想给傅酌发信息，想借此要回女儿，手机却被一双手打飞了。

直播间里，傅酌赫然出现在我身σσψ后，气愤顿时紧张起来。

“既然你来了，那就直接谈条件，把女儿还给我。”

我淡定地开口，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对我怎么样。

“我还你大爷！”

他却猛地暴起，一只手就要伸去拔网线。

我心中一悸，立马使出浑身力量，朝他猛地一推。

“网管！有人寻隙滋事！”

傅酌意外地摔了个踉跄，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一阵脚步声也仓促而来。

就在他起身向我再度袭来的一瞬间，几个高大的网管死死钳住了他的手。

【都安静！我调到了主播妈妈和被送去火葬场那个人照片，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余光中，大屏上滚动的弹幕突然停滞下来，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

我擦干泪水，放大了被发在弹幕里的图片。

“看看，这就是你害死的人。”

傅酌突然停下了反抗的动作，眼里只剩诧异。

5

网吧嘈杂的空气瞬间凝固。

屏幕上，那张被放大图片清晰得残忍

一个穿着破烂、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妇人紧闭双眼，被匆忙抬下舷梯。

而她身边，站着神情冷漠指挥着的傅酌。

而另一张，是我手机里存的，妈妈李素华虽然病弱却整洁温婉的照片。

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弹幕停滞一瞬，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爆炸！

【？？？真的不是一个人！】

【这女的真的在骗人！拿别人的死来讹自己老公？】

【细思极恐！那死的到底是谁？！】

【机长知道不是自己妈所以才火化的？这女的好毒啊！】

傅酌脸上的愤怒和诧异慢慢转变为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审视。

网管松开手，他缓缓站直，一步步走向我，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割在我脸上。

“苏砚心，”

他声音低得可怕，带着一种被巨大欺骗后的森然。

“你告诉我，飞机上死的那个……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认不出来的男人，悲愤和荒诞感几乎将我淹没。

“她是谁？”我笑了起来，眼泪却疯狂涌出。

“傅酌，你好好看看！看看她眼角那颗痣！看看她瘦脱相了的轮廓！她是你找了十八年的亲妈李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