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体，怕被他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躺回床上，大声说：「你你……你睡觉打呼磨牙流口水，还是回家去吧。」

沈燃那晚没回家去，但好像再也没有睡着。

原来他一直醒着啊……

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才睁开眼睛吗？

我飘浮在半空，默默对沈燃说：「如果吻到了，你一定会更生气吧。」

吻到了，难道就会在小羽使坏的时候相信我了？

不会的吧。

吻到了，我们的时间也不会更多。

沈燃听不见我说话。

他像那晚的我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后在距离嘴唇很近的地方停下。

他认真看着我的脸，好像在等我睁开眼睛。

可直到泪滴掉在脸上，我还是没有醒来。

沈燃缓缓闭上眼睛，轻轻触碰我的嘴唇。

又断续地重复：「如果没有睁开眼睛就好了…… 」

「早知道的话，就不睁开眼睛了。」

早知道什么呢？

是早知道我会死掉。

还是，

早知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呢？

十五分钟很短暂，只有回忆显得绵长。

护士敲门进来，站在一旁无声地催促。

沈燃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痛苦地说：「应该早一点去诊所接你的……」

仿佛真的很后悔，永远无法释怀。

「悠悠？」

妈妈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面色灰白，瞪圆了眼睛，动作迟缓地走进来。

「怎么回事啊？」

妈妈的声音开始颤抖，抱着我的身体不停哭喊：「悠悠你怎么了？

「你起来看看妈妈呀！」

她起身扯住沈燃的衣服摇晃。

「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燃神情木然，突然说：「妈，我爱悠悠。」

「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妈妈满脸是泪，茫然地问：「什么？」

沈燃认真地说：「悠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要跟她结婚。」

妈妈几乎站不住，厉声呵斥：「沈燃，你是不是疯了？！」

沈燃置若罔闻，又说：「还有，我要把小羽送出国，永远也不能回家。」

11

沈燃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毫无保留。

「怪不得你当初执意要让悠悠离开家，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去。」

妈妈坐在医院走σσψ廊的椅子上，对跪在面前的沈燃说：「但是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接受她了？」

沈燃不回答，只是问：「妈，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妈妈没有了平时温柔娴雅的模样，

此刻怒视着沈燃，咬牙道：「沈燃，你还没疯够吗？！

「悠悠已经没有了，你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看着沈燃失神的脸，妈妈又流下眼泪：「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

「当初你怎么那么狠心？」

「悠悠从小那么乖，那么信任你，黏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她？」

「你为什么拖了那么久才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