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牌上的温度早已冷却，像他妈的体温一样。

他盯着那三个字，眼泪砸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不可能……这不是我妈的……我妈前几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要给我送我爱吃的糖糕……”

“不是你妈？”我妈冷笑一声，又掏出录音笔按下去。

陆峥之前说的“你妈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让她当反面教材赎罪”的话，混着雨声钻进他耳朵里。

陆峥的哭声突然停了，他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地看着那堆黑泥，突然猛地转头瞪向苏雨薇：

“是你！是你说里面的是阮姨，是你非要烧尸体拍视频！是你害死了我妈！”

苏雨薇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你胡说！明明是你让我干的！你说只要把责任推给阮姨，就能保我升职！”

“我让你干的？”陆峥扑过去，一把揪住苏雨薇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

“我让你烧我妈了吗？我让你踩我妈的遗体了吗？你这个畜生！”

两人扭打在一起，泥水溅了满身，咒骂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我妈没管他们，弯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指腹轻轻擦过我嘴角的血，声音里满是疼惜：

“疼不疼？妈带你去处理伤口。”

我摇了摇头，指着陆峥和苏雨薇，声音沙哑：

“妈，不能让他们跑了。”

“跑不了。”我妈转头看向那几个僵在原地的队员，语气严肃。

“你们是消防员，不是帮凶。现在报警，说明情况，还能算自首；要是敢包庇，等着一起坐牢。”

队员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终于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笛声很快从远处传来，红蓝交替的灯光穿透雨幕。

警察冲进来时，陆峥还在捶打着苏雨薇，嘴里不停喊着“还我妈命来”。

直到手铐铐上手腕，陆峥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黑泥，反复念叨：

“是我害了我妈……是我没认出她……”

苏雨薇则瘫在地上，哭着喊：

“我是被陆峥逼的！我不是故意的！”

警察把两人架起来往外走，经过我和我妈身边时，陆峥突然挣脱警察，朝着我妈跪了下来：

“阮姨，求你……求你帮我妈好好下葬……我知道错了……”

我妈没看他，只是扶着我往外走：

“你妈的后事，我会处理。但你和苏雨薇犯的错，得自己去跟法律交代。”

走出灵堂时，雨水还在下，却比之前小了些。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峥被警察押着，还在回头望着灵堂里的黑泥，哭声在雨里飘得很远。

我妈拍了拍我的背：“别回头了，坏人会受到惩罚，你岳母也能安息了。”

我点了点头，任由我妈扶着我往前走。

警笛声渐渐远去，我知道，陆峥和苏雨薇终于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也终于能为岳母讨回一个公道了。

6

陆峥和苏雨薇被带走后，消防局很快就发布了通报。

撤销陆峥消防队长职务，开除苏雨薇，两人因涉嫌侮辱尸体罪、诬告陷害罪被立案调查。

网上的舆论也彻底反转，之前骂我的网友纷纷道歉，还自发发起了为岳母悼念的话题。

我和我妈一起，将灵堂里的骨灰渣一点点收集起来，重新装进骨灰盒。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特意过来，帮我们做了骨灰修复，虽然不能完全复原，但至少让岳母有了一个完整的归宿。

一周后，我带着修复好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