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指着我鼻子骂：

“阮悦，你妈死后，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还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用得出来！”

“想用苦肉计博同情？我告诉你，没用！”

我抹掉脸上的雨水和烟灰，声音沙哑：

“陆峥，你明知道苏雨薇引来那些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破坏妈的葬礼？”

“破坏葬礼？”他嗤笑一声。

“这叫赎罪！你妈害死那么多人，要是让她安心下葬，那些遇难人家属会怎么想？”

苏雨薇突然掏出手机，点开直播：“阮姐，别跟陆队吵了。”

她把手机镜头对准我，“网友都等着看你认罪呢，赶紧把这份认罪书念了。”

一张纸被扔到我面前，上面写满了“我妈违规引发火灾，我愿代母赎罪”的字眼。

陆峥上前，一脚踹在我膝盖后窝。

“噗通”一声，我重重跪在满是黑泥的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念！”他声音冰冷，“每念一个遇难者的名字，就给家属磕个头，让他们消消气。”

直播间纷纷对陆峥的处理方式表示赞许：

【她妈害死了这么多人，那些可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她妈倒是一死了之，留下这些伤心的家属，她女儿就应该代替她妈赎罪！】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她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死她算了！】

苏雨薇拿着手机，开始念名字：

“第一个，王秀兰。”

一个大妈冲上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儿子跟你妈无冤无仇，你妈凭什么害她！”

“第二个，李建国。”

一个男人攥着拳头，一拳砸在我胸口：

“我哥还没结婚，就被你妈害死了！”

巴掌σσψ和拳头不断落在我身上，骂声也没停过。

“杀人犯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赶紧滚出我们市，别在这丢人现眼！”

“磕响头！不然我们没完！”

我被打得头昏眼花，嘴角淌出血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苏雨薇念名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最后一个，阮秀琴。”

“哦，我忘了，你妈的骨灰都已经被雨水冲干净了。”

苏雨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你妈这也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灵堂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是谁一直在传我死了？”

5

踹门声震得灵堂残存的木梁簌簌掉灰，我妈撑着一把断了骨的黑伞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伞沿淌成水帘，把她藏青外套的肩头浸得发黑。

她目光扫过满地黑泥与灰烬，最后落在苏雨薇那张错愕的脸上，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活得好好的，轮得到你一个毛丫头咒我死？”

苏雨薇手里的手机“啪”地砸进泥里，屏幕裂成蛛网。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手指着我妈，又指着那堆黑泥，嘴唇哆嗦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没死？那……那被烧的是谁？”

“被烧的是谁？”我妈往前迈了三步，伞尖在泥地上戳出深色的坑。

“你们把人烧成炭、踩成碎块，连亲妈的遗物都认不出，还好意思问？”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被熏黑的金属牌。

那是阮秀琴生前戴了十几年的消防纪念牌，上面还刻着“阮秀琴”三个字。

“这是从那堆黑炭里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