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一把夺过酒瓶。
贺砚川枯瘦的手指在空中乱抓:“妈,给我……”
“我太难受了,妈。”
贺母既愤怒又心疼:“我就说陆悦瑶不对劲,你偏要让她给你治。”
“这下好了,双腿严重感染。”
贺母本想调查是否是陆悦瑶散播谣言。
谁知,陆悦瑶察觉情况不对,先一步撬开保险柜,卷走了大量财物。
这些都是次要的。
陆悦瑶还拿走了贺家的商业机密。
季母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把逃到国外的陆悦瑶给揪了回来。
陆悦瑶毕竟是她的关门弟子,在送进监狱之后,她去见了一面。陆悦瑶叫嚣着说都怪她要调查那五年。
她不好过,也不会让江栖雪和贺家好过。
贺母彻底失望,没再管她。
等贺母重新关注贺砚川时,却不想他竟然成了酒鬼。
贺砚川抢不到她手上的酒瓶,转而趴在地上翻找着空瓶子,把它们剩下的些许酒液往嘴里倒。
“还喝!”贺母声嘶力竭。
“你腿不想要了吗?”
贺砚川眼神呆滞地盯着母亲。
“它们……本来就是摆设啊。”
上一世是江栖雪用积分治好他的。
姑且不论江栖雪重活一世还有绑定系统,就算有,他又凭什么让她医治呢?
他站不起来了。
“妈,让我喝吧。”
“喝了就不痛了。”
清醒的每时每刻,他都要承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被无休止的悔恨纠缠。
他太痛苦了。
只有被酒精麻醉,才能得到喘息。
正说着,贺砚川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歪眼斜,喉咙发出“嗬嗬”的响。
“小川!”
贺母扑过去,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贺母初步判断是急性酒精中毒,急忙半拖半拽地把他弄到屋外通风处,解开领口。
江栖雪正好下班开车经过,帮着把人送进医院抢救。
不知过去多久,贺砚川费力地张开了眼睛。
他看到白炽灯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尘埃,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床边若隐若现。
幻觉吧。
她怎么可能会在。
贺砚川痛苦地闭上双眼。怎么没把自己喝死呢?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个世界有她,可他已经把她弄丢了啊。
“醒了?”
是她!
他猛地睁眼,日思夜想的面容撞进视线。
“我,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
江栖雪正握着输液管,指腹隔着透明塑料管感受着药液流动的微凉触感。
贺砚川眼眶通红地望着这一幕。
感动和愧疚在心里撕扯。
“栖雪,你是爱我的,对不对?爱,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吗?”
“栖雪……”
江栖雪听着这些话,不免感慨:“十年了,你总说我不爱你,难得你会这么问。”
贺砚川红了眼:“是因为系统,我听到它说任务完成奖励积分。”
“我以为你是为了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