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散落了一地。

贺砚川垂眸看着落在自己双膝上的相片，陆悦瑶在纸醉金迷的会所里，与各式各样的陌生男人亲热。

白人、黑人……

上到富豪，下到流浪汉。

她甚至跟毒枭不清不楚。

这五年，她出卖美色，周旋在男人之间，学业一塌糊涂。直到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原配狠狠收拾。

她狼狈地逃回了国。

【季砚川？他就是个残废。】

【如果他不是季女士的儿子，不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哪瞧得上他？】

季母播放起了录音。

陆悦瑶笑声尖锐。

【不过，残了也有好处。我玩我的，他管不到我，哈哈哈。】

【就是他对江栖雪念念不忘，实在可恶。】

纸页在贺砚川掌心簌簌作响。

只需要一句话，他就能把陆悦瑶的底细查得明明白白。

他竟然被她蒙蔽了整整十年。

觉得她单纯无害，觉得自己耽误了她。就算是重生了，也相信陆悦瑶那样的人，会治好他的双腿。

他怎么这么蠢？

“陆悦瑶人在哪？”

“江朝阳的消息，说不定是她放出去的。”

贺砚川阴鸷的目光令人胆寒。

重活一世，陆悦瑶还敢打她的主意！他倒是要让陆悦瑶再好好体会体会，胆敢伤害他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真的不是你做的？”贺母狐疑。

“不是。”

贺母看着他愤怒的模样不像在说谎。

她迟疑着准备让人把陆悦瑶带过来问话，却在网页看到了新消息。

“小川，你快看！”

“政府成功捣毁了最大的跨国贩毒集团，毒枭黑鹫锒铛入狱。”

“什么？”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贺砚川一时间没能及时消化自己都听到了什么。

黑鹫？

前世直到他自焚，黑鹫都还逍遥法外。

不仅贩毒，后来业务扩展到开设赌场、拐卖人口、贩卖器官、电信诈骗……

罪行罄竹难书。

这个让国际刑警追踪了多年，连军方都束手无策的魔鬼，竟然落网了？

“还有，网上关于老江是毒枭的流言影响范围太广，社会关注度太高。”

“流言？”贺砚川心一紧。

“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了他的身份。”

贺母红了眼眶：“老江是卧底，是英雄！”

第19章

“爸！”

隔着两世的光阴，江栖雪终于拥抱了父亲。

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爸，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

“爸！”

“栖雪，抱歉，这十年，爸爸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江朝阳手臂微微发颤，缓缓将女儿从怀中拉开半臂距离。

粗糙的指腹抚过女儿泛红的眼角。

他的手掌在江栖雪脸上停留片刻，欣慰又愧疚地望着已然长成大姑娘的女儿。

“爸爸知道你现在是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