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没有她。”

“我会死的。”

“妈，我爱她……”

贺母看着他涕泪交垂的模样，心疼之外，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重活一世，但我希望你尊重栖雪的选择。”

“趁早死心吧。”

贺母拂开了他的手。

她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之说，可儿子诚恳悲伤的眼神，让她不得不信。

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江栖雪会那般决绝地取消婚约。

为什么江栖雪像有预知般，知道她会遇到危险，劝她不要参加峰会，阻止无果后，又潜入现场救她。

这般想，江栖雪愿意救她，实在难得。

贺母瞥了眼贺砚川。

她居然生出了这么个灭绝人性的东西。

他竟然敢说爱人家？

同时，贺母没想到她在那个世界，生命在七天前已经彻底终结。

凶手还是江父。

这怎么可能呢？

“老江不会是毒枭，更不可能要我的命。”

“你肯定认错人了。”

贺砚川低垂着头：“我查证了很多遍，江朝阳是黑鹫最信任的心腹。他失踪十年，就是加入了毒贩组织。”

贺母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算真是老江，你为什么不杀黑鹫？老江只是手下。”

“我……”

贺砚川噎住。

黑鹫神出鬼没，至今无人见过他的真容。他的老巢在三国交界的雨林深处，连军方无人机都找不到。

他哪有那个能力暗杀黑鹫呢？

“呵。”贺母冷笑一声，“擒贼先擒王，你不敢碰黑鹫这只老狐狸，偏拿拿你心上人的父亲泄愤。”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除暴安良的义士？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

贺砚川想解释什么，贺母抬手制止。

“算了。”

总归现在老江还好好的。

贺母神情严肃，压低声音：“这件事你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栖雪有今天不容易，你别给她惹麻烦。”

“要是你敢，那就别认我这个妈！”

母亲的话让贺砚川苍白的嘴唇微微发颤。

有个危险的念头在疯狂生长，他赶紧压下眼底翻涌的暗潮。

贺母站着，只能看到他的发顶。

视线下移，落在他残废的腿上。

“按照你说的，陆悦瑶秉性低劣，怎么可能愿意花费五年时间来帮你寻找治疗方法？”

“你的腿，说不定是栖雪治好的。”

贺砚川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你的腿是我治好的。】

她们都说过同样的话。

在经历过前世后，贺砚川确实也更相信是江栖雪。可他不能笃定。

万一就是陆悦瑶将他治好的呢？

“让陆悦瑶继续试试吧。”

“如果不是她……或者，等一年后她把我治好了，我再跟她算前世的账。”

贺母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在他口中，陆悦瑶的行为实在骇人听闻。

“我得好好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