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紧，以为是进贼了，急忙打电话给房东。

房东只是叹气：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似的，把能送的东西都送人了。连衣服都给小区的捡垃圾大叔了。”

房东又补了一句，声音哽咽：

“他临走前，还把最后一个月的房租打给我……我知道小伙子命苦，可没想到他病的这么重。明明以前挺爱笑的，怎么就……”

房东后来过来一趟，递给老刘一个纸盒子。

“这是他留下的，应该是要交给你的。”

纸盒子不大，东西很少。

一张全家福，一个没电的旧手机。

还有一张字条：

【老刘是你吗？不是你也没关系。谢谢你，好心人。帮我联系一下临城三院血液科的刘书法主任，跟他说，他的忘年交死了。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后事。电话xxx】

老刘愣了半天。

原来，周澈早就准备好，连死后的事都安排妥当。

他翻开皮夹子，里面有五千块现金和一根细细的金链子。

差不多，正好够抢救费和丧事费。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又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

一张小情侣的贴脸照。

男孩是周澈，女孩，他也认识。

不久前，周澈拿刀砍了个男人，就是他去派出所把他保出来的。

老刘在床边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电话。

“帮我查一下前段时间住院的一个小伙子的家属联系方式……

对，叫霍饶。”

10

苏慈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挂了没接。

她最近很烦躁，周澈不见了，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住处，结果人去楼空。

她那天喝了点酒，一气之下砸了玻璃，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再次嗡嗡，是哥哥。

“你回来这么久，真的不打算回家吗？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回去，你自己回去看看爸爸妈妈。”

“都多大的人了，还对过去念念不忘，你现在不是个孩子了，不能总这么任性。”

苏慈没回，直接挂断。

和哥哥冷战五年了，她还是没法释怀。

周澈的爸爸该罚，这是事实。

但哥哥不该利用她的感情，不该利用周澈。

五年前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她陪霍饶做实验，没接周澈的电话。

第二天，他就砸了出租屋不说，还当众打人。

他总是这样，大少爷的骄纵，受不得一点委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

霍饶被羞辱，差点割腕，要不是自己陪着，周澈大概率要背上一条人命。

可苏慈也没想到，冷战的一个月后，哥哥竟然把周澈的爸爸送到了监狱。

那个总是笑眯眯招呼自己去吃饭的周父，竟然犯了那么重的罪。

她想去看看的，却被霍饶缠的分不开身。

哥哥也是，一边安抚她，一边说会尽量帮助周澈，可终究还是敷衍了事。

周澈找来的那天，是霍饶精神状态最好的一天。

可惜，一切都毁了。

她断了一截尾骨，周澈留了一道疤。

看着满脸是血的周澈，她害怕极了，第一反应是送人去医院。

也是哥哥出面阻止了自己，霍家人拍了现场视频。

他们要把周澈送进监狱。

是她一遍又一便周旋，才得以放过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