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里,我先后失去了爸妈。

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摊子过日子。

可现在摊子也没了。

生意黄了,我也不想继续了。

我在出租屋缩了三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到那条街。

我妈一年前就是在那里走丢的,我总觉得她会回来,我得等她。

药罐子一样的身体,早就不行了。

疼得厉害时,我一把一把地嚼止痛药。

醒了就来,饿了就在附近弄口吃的。

病不病的,突然不想治了,我累了。

不知什么时候,苏慈出现在我面前。

她揭开我脸上的毯子,一把把我拎了起来。

“一个破摊位而已,值得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摇摇头,稳住身体,一把将人推开,她没站稳摔倒在地。

“我妈随时会回来,我要是走了,她就找不着我了。”

苏慈也不闹,站起来拍拍衣服:“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阿姨已经死了,是我哥给她送的葬,他说联系你很久,你不相信也不愿意见他。”

我没理她。

“周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好好活。”

我不想听,转身往外走,她急着追过来。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爸爸是罪有余辜,我哥是执行正义,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

我爸的确不无辜,但绝不至死。

更何况,他们的手段有多干净?

要不是看在我和苏慈的关系,她哥怎么可能轻易拿到公司资料?

最后逼得我爸为了所谓的“保全我”,把一切罪责揽下。

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

她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找我麻烦的。

要是换在从前,我不介意跟她好好辩驳一下,甚至跟她哥打一架。

可现在,身体撑不住了。

5

出租屋里,我把最后一点钱整理好寄了出去,总算把所有欠款还清了。

五年时间,我把能卖的都卖了,白天打工,晚上在夜店当驻唱。

好多客人来点歌,都喜欢先让我吹一瓶,喝不完是没有钱的。

身体,就这样拉垮了。

不过,算了。

窗外下雨,我抱着妈妈留下的衣服被窝里。

好暖和。

叮叮叮!

手机响了,把我从梦里吵醒。

是主治医生老刘的电话。

“今天不是化疗日吗?怎么没来?”

“死了。”

“周澈!”

“没钱,不治了。”

……

半小时后,我还是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

又是这个老好人,刘医生。

“刘医生,你该不会喜欢我吧?你比我大二十岁呢,我还是个男的,你口味挺重啊。”

“就知道贫嘴。这次费用我先垫了,以后的我也想办法,你就好好想着活下去。”

“你当了这么多年医生,都快混成慈善家了,怪不得没人嫁你。”

“上次给你开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