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的损失，够我化疗一周了。

真是要了命。

3

等我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

摊位没了，钱，也没了。

只有霍饶留下的一张破纸条。

“实在不行，你跪下求我，我考虑考虑原谅你，让你早点出来。”

去个屁的。

霍饶，其实是我和苏慈的学弟。

第一次见他，只觉得是个傻小子，呆呆愣愣的。

刚开始的时候，苏慈是讨厌他的。

他们在一个实验室，是同一个项目组的成员。

霍饶是个标准的迷弟，每次和苏慈搭档，都会脸红心跳，掩不住喜欢。

那时候，我和苏慈感情还很好。

她跟我说过，不喜欢他傻乎乎的样子。

他学我穿卡通短袖，苏慈说幼稚。

他穿西装衬衫，她又说像小学究，没一点审美。

总之，无论霍饶做什么，在她嘴里都不顺眼。

只是后来，我发现不对。

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每次提起霍饶的时候，她嘴角都是带笑的。

我们视频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霍饶的名字却越来越多。

他总是因为项目出错拖进度，总是可怜兮兮来求助。

苏慈一边嫌弃，一边还是替他收尾。

挂断视频前，我忍不住问她：“明天，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聊霍饶了？”

她没回我。

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全都占线。

忍不住，我直接去了苏慈在校外租的房子。

结果在路灯下，看见窗帘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影子。

第二天，我先去砸了那间公寓。

然后又去他们的实验室，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霍饶一杵子。

那时候我还是杨大少爷，赔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可我没想到，自己小看了霍饶在苏慈心里的位置。

一个月的冷战后。

苏慈的哥哥把我爸从“临城民营企业家”的位置上拉下来，直接送进了监狱。

4

开庭的前一晚，我终于在临城最大的五星酒店找到了他们。

苏慈正在给霍饶庆生。

“周澈，你爸放高利贷犯法了，我哥秉公执法，我没办法帮你。”

霍饶也在我耳边低语：“澈哥，你吃着人血馒头当了这么多年阔少，现在不想着赎罪，还要来威胁我们？实话告诉你，我要和苏慈订婚了，姐姐跟你没关系了。以后，离我们远点。”

我心口一沉，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

“听说周少的妈妈为了救他爸，把自己送到老富商床上，结果被人嫌弃年纪大，赶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没忍住，顺手抄起桌边的切蛋糕刀冲了回去。

后来，场面失控。

苏慈断了半截尾指，我的额头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丢了颗眼珠子。

再之后，苏慈跟霍饶一起去了国外。

我开始打工还债。

第二年，我爸在里面心梗去世。

消息传出来那晚，我妈精神失常，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学外的小吃街。

那是我爸妈当年最爱带我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