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没了?!那可是一个月的量,你全吃光了?”

他捂着脑袋,叹了口气。

“之前情绪还挺稳定的,这一个月怎么差这么多?”

我盯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心里觉得,活着死了都一样。

“你现在情况很危险,撑不了多久。七天、一个月、三个月……都不好说。”

“这是新药,疼得厉害时吃三颗,记住,最多三颗。”

他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拧开瓶子,倒了一大把含在嘴里。

多少?无所谓。

只要能不疼,几颗都一样。

七天也好,三个月也罢,对我来说没区别。

药下肚,我去了寒山。

那里埋着我爸。

这是他走后,我第三次来。

主要是来看看我自己选好的墓地。

这地方便宜,我年初一次性交了三十年的钱。

以后死了,就在我爸旁边,不至于太孤单。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看见了我妈的墓碑。

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我蹲下,摸着她照片上那张笑脸,哭得撕心裂肺。

我很久没哭过了。

爸爸死了,妈妈疯了。

我扛着一屁股债,好不容易快还清了,结果自己得了绝症。

最倒霉的是,还被一个爱了七年的渣女劈腿背刺。

我掏出手机,拨了那串存了十年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想好了,跟着姐混?”

“混你大爷,苏慈,你和你哥,都该去死。”

6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接着传来一声嗤笑。

“可周澈,现在死的人是你爸,苍天轮回报应不爽。”

“不过,像你这么心思恶毒诅咒别人的人,通常会活的很久。如果真有一天你死在我前头,你放心,我也必定风风光光的给你下葬!”

“苏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心里挺痛快。

可山里太冷,我受不了,准备回家。

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张最不想见的脸。

霍饶和他的混子弟,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懒得理,打算绕路走。

霍饶却伸手按住我肩膀,嘴角挂着讥笑。

“周哥,听说你这几年到处陪酒、陪睡?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我甩开他,可他跟身边的兄弟硬是把我拦下。

“怎么?缺钱就跟我说呀。秦氏现在接手了你们家当年的全部生意,我还是很念旧的。谁让我爸以前是你爸的手下呢?”

“对了,我刚听说你在这儿租房,周围的邻居不嫌晦气吗?”

“你说啊,妈当婊子,儿子当鸭子?那住过的房子,是不是得消消毒,免得传点脏东西给周围的邻居?”

好,很好。

这是他自己找死。

我拉开书包,掏出小镰刀。

这是我去扫墓锄草用的。

既然他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