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之重重往地上一磕,声音嘶哑,“母亲,我错了。”
她错在自甘堕落成为贵人消遣的玩物。
错在付出一颗真心却被人肆意践踏。
错在卑溅却妄想明月垂怜。
沈夫人露出和蔼的笑容,“你如今清白已毁,我断不能将你嫁出去辱没门楣,本该赐你三尺白绫,但怜你从小在我膝下长大,我将你许配给摄政王为妻如何?”
当今谁人不知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前月率兵追剿山匪时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沈夫人要她结的是冥。婚。
沈念之抬眼对上沈夫人凌厉的目光,后背火辣辣的伤口和坠痛的小腹都在提醒她是如何落到这般境地的。
她也清楚,如今这幅残败的模样,哪怕是嫁给寻常人,她也难得善终。
与其遭人嫌弃,倒不如嫁给已亡的摄政王守寡,也算是个去处。
“好,我嫁。”她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第二章
“既然这样,你便服下这噬心散,只要你在一个月后乖乖出嫁,我便会将解药给你。”
几个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沈念之敢拒绝,她们便会扑上来强制将药灌进去。
沈念之微哂,原来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服下毒药后,沈念之刚拖着满身伤痕回到房间,心口处就传来剧痛难忍的灼烧感。
“好痛……”她无助地蜷缩着身体,指甲死死抠着床沿,留下触目惊心的抓痕。
不一会儿,她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天光大亮时,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不堪负重的木门在一阵撞击后,轰然倒塌。
沈凝霜带着数十个丫鬟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沈念之愕然愣在原地。
沈凝霜猛地扬起手臂。
“啪”
伴随着清晰的脆响,沈念之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泛红的掌印,口腔也溢满铁锈味,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如死狗般拖去院子里。
“溅人,你竟敢偷本小姐的东西!”沈凝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念之吞下喉中涌出的血沫,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你还敢不承认?!”沈凝霜怒意更盛,“给我掌嘴五十!”
两个丫鬟押着沈念之抬头,凌厉的巴掌即将落下时,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萧濯的视线扫过地上沈念之狼狈的身影,眉头深深蹙起。
沈凝霜委屈地拉着他的衣袖,“她偷拿了世子送给我的生辰礼,难道不该罚吗?”
一只金钗被丫鬟恭敬地递到萧濯面前,“世子明察,这是昨夜从她身上找到的,上面还刻了我们小姐的字。”
沈念之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他竟然真的敷衍至此,连送她的东西都是沈凝霜不要的次品。
她想要辩解,萧濯却投来警告的目光。
“是该罚,便让她在此处跪下思过六个时辰,如何?”萧濯转头温柔地哄着沈凝霜。
听到他锥心刺骨的话,沈念之浑身发寒。
可萧濯却懒得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凝霜替她挡风,“外面天冷,我们先回房,小心染了风寒。”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丫鬟盯着沈念之受罚。
六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沉,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温也消散了。
沈念之冻得浑身发青,连睫毛也结上了厚厚一层白霜。
身下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意识昏沉间,似乎跌进了一个熏满沉香的怀抱。
本就虚弱的她在夜里发起了高热,喉咙像是有一团火再烧。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