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眼像是某种咒语，低声念出就无法收回。她从未研究过ＢＤＳＭ文化，对那样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此刻，她却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睁大眼睛。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所渴望的，不是被爱而是被「驯养」。

只听聂小姐又问：『妳研究过ＢＤＳＭ文化吗？』

「我……不是很了解。」丹萤诚实地说。

『什么都不了解就乱说话？』深雪疾言厉色。『如果妳年轻气盛，只是想找个炮友，妳应该去找别人。ＢＤＳＭ不是性关系。』

「！」

丹萤只觉无法呼吸，她毕竟年轻脸嫩，此刻更是胀红了脸。

「我、我想了解。」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极其诚恳。「就像我现在深受聂小姐吸引一样……我不是随便说出这些话语的。」

电话那头忽然沉静了片刻。

紧接著，深雪听见对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美丽的姊姊真的被她动摇了。

『妳说……妳被我吸引？』语气带著些微的惊讶。『现在的学生离真实的世界真的太远了，家人把妳保护得太好了吗？妳难道从来没想过，我可能是个坏人？』

「我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像聂小姐这样的人，而丹萤自己知道，如果再继续压抑的话，她真的要发疯了。那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她需要一个出口。丹萤浅换口气，提高音量：

「而且，我不觉得妳是坏人。」

『妳既然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就应该知道那不是「正常人会拥有的东西」。那是走私的违禁品。』聂小姐叹了口气，终于问了关键的问题：『我就直白问了，妳是喜欢女生的吗？』

丹萤下意识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伪装自己：

「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被异性吸引过。我想……」

『妳难道还想透过我，来确认自己有没有可能喜欢女生？我可是一个陌生人。』

聂小姐语气淡淡的，末尾甚至带著一点笑意。丹萤顿时觉得脸烫得发麻。她垂下眼，紧张到想掉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果聂小姐直接结束对话、拒绝她那些毫无道理的请求，那丹萤也完全理解。

现在回想起来，她说出口的那些话，在一个社会人士听起来，根本是无知与冲动的想法。

丹萤心口一沈，随即感到难受起来。却没想到，聂小姐会说：

『我想当面见妳。』

「妳急著拿回妳的东西吗？」

『不只是想拿回东西。』聂小姐的语速很慢很慢，她希望丹萤能听清。『我想当面与妳确认清楚。如果妳真的希望建立「驯养」的关系，那我们有些规则要说清楚。』

「规则……？」丹萤喃喃重复，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规则。』她顿了顿，又续道：『在ＢＤＳＭ的文化中，任何一段驯养关系，都不是单方面的支配与臣服，而是建立在沟通、信任与同意之上。这不是用来消耗性欲的场所。』

『我们会谈界限、谈责任，也会谈关系的结束方式与双方的义务。我会尊重妳的选择，但妳也必须理解，当妳成为「我的宠物」意味著什么。这就是规则。』

电话那端的语气没有一丝玩笑，如此明确的邀请，丹萤颤抖著抚摸那个放在膝上的盒子，光是这样就令她感到雀跃无比。

『一个小时后，我在捷运站一号出口等妳。』聂小姐轻声告诉她：『希望妳在这段时间能好好想清楚，如果妳真的想成为宠物，可以先想想，妳希望我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妳。』

丹萤只觉飘在云端，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