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偷偷在后院……被她爸抓包,拿藤条打到跪下来求饶……」
「真的假的?!」
「那时候闹很大耶!」
后来长大了,深雪终于从蛛丝马迹拼凑出那些无法被言说的过去。
她们是在后院的榕树下被抓到的。
那棵榕树后来被锯掉,连根都挖走,像从来没存在过。
深雪无法忘记她偷听见的那些话。
后院有一处空旷的草坪,再更过去能看见大海,附近有小溪,所以夏天的时候,后院总有美丽的萤火虫。每当深雪望著那棵榕树曾经存在的地方,她就会想像,在聂繁的少女时期,曾经有过一个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人,而那样的爱,被捣毁、被禁锢、被转化成一种无形的毒气,渗透到了深雪的童年里。
深雪又想起她曾经在聂繁的梳妆台里发现一条精致的锁链,如丝带般精致美丽,镶嵌著月光石。她总是把那条锁链收在梳妆台的小绒盒里。
她又听人说,她的爷爷,也就是聂繁的父亲,是个早年在政坛颇具势力的人物。当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与「不对的人」走得太近,便亲自安排将她嫁给了一个「有政治资质」的男人。
「为家族做点牺牲没什么大不了的。妳是我们聂家的女儿,就该为家里担起责任。」那是她爷爷的原话。
深雪长大后才明白,妈妈那条手链藏著的,都是不甘心。她自此以后都在思念那个人,可是,一切都只能被收进绒盒里,年深月久,盒子成了棺材,她埋葬了一部分的自己,手腕上的每一刀,都是因为放不下过去。
后来,这一对怨偶在深雪十岁那年,还是离婚了。
季默恒在婚姻当中出轨,被爷爷扫地出门。
他们离婚后,深雪改从母姓,跟著妈妈和爷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聂繁被诊断出乳癌末期。
那一年深雪十七岁。
感应灯闪烁,哔哔哔,每一道哔声都是冰冷冷的一根针。
丹萤只觉自己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她共感了深雪所有的心绪,又被迫落入了另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