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终于迟钝地品出了皇帝话里那石破天惊的意思。
那个他们看不上的哑巴,竟然是皇帝流落在外的血脉,是尊贵的帝女!
而他们,竟差点将皇帝的亲骨肉,送去给皇帝做嫔妾!
10
萧赫并未在沈家多做停留,牵着我径直离开。
阿盈已被侍卫先行护送离开。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覆雪的长街上,车厢内暖意融融,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
萧赫替我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指尖温热:「可出气了?」
我垂眸:「对不起,利用了你。」
他轻叹一声,将我的手握入掌心:「即便你不插手,沈家这些年苛待你母女,又妄图将阿盈送进宫来,这笔账,我也迟早要算。」
他顿了顿,黯然道:「只是你从没想过信我,也没想过依赖我。」
他的目光太过通透,仿佛早已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我想起方才离开时沈兮莞那幽怨不甘的一瞥,心底泛起一丝涩意:「我没有立场要求你这么做。你对我有旧情,可对沈兮莞,也有十余年的相伴之情。她是你的贵妃……」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他眼底竟漾开一丝极浅的笑意,指腹摩挲着我的虎口:「嫣儿,你醋了?」
我脸颊一热,别开眼去。
他却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郑重无比,握住我的双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嫣儿,我说过,不会负你。从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我的身心,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你一人。」
「那……你的皇后呢?她为你难产而亡……」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那是他登基后不久的事,传闻他因此消沉许久。我提及此事,无异于揭开他伤疤。
我忐忑地抬眼看他,却见他脸上并无悲戚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古怪。
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我唇边,才一本正经开口:「她确实怀孕过,但孩子不是我的。」
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一口温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愕然地看着他。
萧赫失笑,伸手替我拭去唇边的水渍,这才缓缓道来:「她嫁我之前,在漠北有个心上人,是镇守边关的小将。我们之间算是一场交易,我登基后,她便借难产假死,跟着她的心上人回漠北去了。如今怕是孩子都能跑马了。」
「至于那位名义上害她难产而被赐死的侧妃。」萧赫眸光一冷,「实则是大皇子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正好借此由头拔除。」
我听得目瞪口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萧赫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
「登基后,迫于形势,只纳了四人。淑妃与月嫔情投意合,如今在宫中相伴,如胶似漆,根本想不起我。宋昭仪和李美人,皆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若不入宫,便要被送去给年迈权贵作填房,她们只想在宫里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至于沈兮莞,是登基前父皇所赐侧妃。我登基后,便给了她贵妃的尊荣,也算对得起沈家的扶持。至于旁的,给不了,也不想给。」
「那她喝凉药是因为……」
萧赫嗤笑一声:「她曾与太医私通,并试图迷晕我,想要混淆皇室血脉。我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为她和那个太医赐婚,一个是一碗凉药,她选择了后者。」
「嫣儿。」他捧起我的脸,额头轻轻抵着我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声音低沉而笃定,「除了你和阿盈,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对不起你们。」
我鼻子一酸,伸出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哽咽:「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昨夜在他怀中,我指尖抚过他背上纵横的伤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