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也就是常说的“安全屋”心理。而另一边,守在宛坪村外的队员传来消息,并未见到这两人返回。

陈呈和田佳悦于昨天回了澜川。

覃乔很感谢他们这几天的陪伴,但公事要紧,这里有她。田佳悦纵使万般不愿走,还是听从她的劝,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这两人前脚走,当晚孙刚便找到了她在T市落脚的酒店。

地址是田佳悦给他的。

他们在酒店大堂见面,孙刚告诉她,他已联络了几个在司法部门工作的朋友,他们也非常愿意帮忙,会在一切符合程序和规定的前提下,尽力协助。

覃乔提出能否以南坪村为目标开展一次大规模搜索?

“覃乔”孙刚十指相抵,缓缓摇头:“首先大规模搜需要层层审批,全凭“可能”、“猜测”、几乎不可能实现。再者,这么大的动作必定会上新闻,对集团内外部都是一场大地震。”

“但这些都还是其次。最凶险的情况是,被那两名绑匪看见新闻,或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他们一定会采取极端措施。”

从事财经这么多年覃乔怎么会不懂。一家大型企业董事长失踪?没有人会相信他还能回来好好经营公司。等待集团的会是股价崩盘、质押平仓、银行抽贷、合作伙伴违约连环雪崩事件。

但理智在情感面前不堪一击。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孩子们的父亲,已经失踪了整整十六天。陈嘉树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一定尝试过逃脱……很可能已经失败了。

一想到嘉树此刻或许正被困在“人人是哨兵”的宛坪村,覃乔就感到一阵心如刀绞。那个地方,即便是身体健全的人也未必能逃出,更何况他视力微弱

他的听力恢复了吗?

早上覃乔刚到酒店放行李,马警官一通电话又把她喊到了医院。接待她的小警员告诉她,病房里那两个男人为陈嘉树而来,却被村民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

“高个子那个,昏迷前说他们不是小偷,是来找陈董。我们就联系了你。”

高个子正是陈嘉树的司机小军。这个平日壮实的男人,此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一旁的张特助脸上的伤稍轻,但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

这两人为陈嘉树来此,却被十几名村民联合围殴至重伤,最后还被诬告成“鬼鬼祟祟、意图偷窃”的小偷。

这个村子的人真的将“法不责众”的效应,运用到了极致。

恍神那几分钟,镜头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棉袄、抱着孩子的女人。

覃乔眼神一定,只见她腾出一只手拉上房门,而后走至这座四合院的正当中。

中间拉了一根挂衣绳,上面用衣架挂着十几件衣服、裤子。五六岁的孩子一下到地上,在下面钻来钻去,把它当成了游戏道具。女人拖着不利索的右腿,踉踉跄跄地追着自己的孩子。

这一天监视下来,只看到一屋子人走来走去,没什么特别。

覃乔移开视线,双手扒着石块边缘想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她只好闭紧眼睛,重新蹲了回去。

指尖用力抵着坚硬的石头,等了好一阵,晕眩感才渐渐退去。

日落黄昏,云层层层堆积,大半的光已经缓缓收起气温骤降,又起了风,像裹了碎玻璃似的磨着脸皮、生疼。

覃乔将单反收回包内,背靠石块坐在地上,鼻尖忍不住泛起酸意。她眨了眨眼,把泪意逼了回去。

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巴掌大的全家福——那是年前他们一家人去影楼拍摄的。

照片中孩子们站在他们前面,孩子们笑容灿烂,而作为父母的他们弯唇的角度,恰到好处,透出一丝拘谨。

这是第一张,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