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其实更自然。不过,无论哪一张,她都特别喜欢。

拇指抚摸着他的脸,冰凉的照片被她指温捂热,覃乔轻提嘴角,觉得这是个笑。

嘉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们一起回家。

清风吹动纱帘,淡淡的清冽香气混合身体的温意盈满她的呼吸。

她和陈嘉树偎在沙发里看《泰坦尼克号》,画面暂停在女主和男主坐在马车里。

“等我们都退休了,就开一家花店,然后不忙时,关店去全世界旅游。”陈嘉树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她挑起眼皮,白亮亮的光线越过他的肩头洒进来,她微微眯起眼睛:“这不是我的愿望吗?”

很多年前的话了,他还记得。

心脏砰砰直跳。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眼底仍旧是毫无波澜的漆黑,只有眼睫微微扇动,他动情地说:“以后你负责看故事,我负责听故事。”

心里有一丝难受,她抬头,用曲起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唇:“那说好了,从青丝,到白发,你要一直一直听我讲。”

他蓦然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轻吮着。

湿润的吻缓缓游走,最后停在她眼角。他低垂长睫,很轻地“嗯”了声。

一片带着锯齿的树叶擦过覃乔的脸,落在她的腿上。微微刺痛,覃乔眼皮一跳,思维仿佛从海水中瞬间浮出。

冰冷的手指拾起它,借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光的微弱光源,看清它的外观。

椭圆形的叶片,绿色中夹着点点黄色,不是新叶。覃乔捏着叶片边缘轻轻扯了下,倒是很有韧性。

这片银白色光亮从闭合不紧的窗缝里,流淌入屋内,它从男人冒着胡渣的锋利下颌,徐徐滑落至他黑色绒衫上的肩头。

浓黑的睫毛下,一双黑瞳,浓稠如墨,定定地‘凝视’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

拇指反复、机械地在上面摩挲,手指微微蜷起,戒身反射出一道银色的光,打在他的眼睛上。

“乔乔”干涸的唇缝间吐出几近无声的低喃。

寒瑟的风时急时缓,从他的领口钻如,蜿蜒而下,侵入骨髓。

刚被关进来时,陈嘉树曾尝试推开这扇窗。外头的锁头撞在木窗上,发出刺耳的“铛——铛”声,很快就引来了这家人。

而今,他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也感知不到是否有人监视。

时间在他这里失去了意义,醒了睡,睡了醒,似乎已过了很久,久到他连再尝试推这扇窗的念头都熄灭了。

就在几小时前,那个老头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按着他坐下,用粗糙如砂纸的手掐住他的下颌,强行给他灌水。

他们怕他死,又怕他逃。

有一瞬,他错觉这家人良心未泯,还残存着一丝人性。

逃?

不逃了窗里窗外,没分别。

撑着床铺的手一松,他倒回那张硬板床上,将自己重新沉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里。

忽而,一个飘忽的调子,一缕音乐乘着凛冽的寒风传来,落在他的耳畔。

很像那年在震区,他坐在矮坡上用叶子吹奏的《小河淌水》。

叶子既无人声的饱满,也难作风笛的苍凉,却自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今天你必须教我。”

女孩笑盈盈的声音自山坡下传来。

他转身,静静等待她的身影出现。直到她那双含笑的明亮眼眸映入眼帘,他伸出手,覃乔将手递给他,在他身旁席地而坐。

叶片吹奏并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只要选对叶子、用对方法,很快就能上手,而他也是从以前共事的同事那儿学来的。

他讲了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