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谢释尘听到似有感触,久久不语。
“义父,还有一个紧急亦需您亲自,我猜圣上有意昭告朗潍的身份,放眼天下,能劝动圣上的,有且只有您了啊。”
“什么!”谢释尘的手当即握成拳,然后狠狠砸向墙面:“蔺霄冕这个混账,他难道忘了芙妹临终时所托!”
他这拳力道极重,墙面瞬时染上五个血印。
顾颜忙劝:“义父,您如今能做,是要保全自己,朗潍可全指望您。”
谢释尘眸光已不似原先那般阴沉,变得有了光泽:“阿颜,你放心,义父还要留着这条命,好好同蔺霄冕算一算旧账。”
第160章
顾颜一出牢狱,迎面就见谢优然站在前方不远处,在她身旁还跟有一个蔺相廷。
谢优然亦看到顾颜,立即奔过来:“阿颜,你见过义父了?他可还好?”
顾颜笑了笑:“狱卒不曾用刑,义父一切都好。”
蔺相廷是一齐与然娘来,顾颜猜想,定是她得了消息,遂求了蔺相廷带她过来。
“义父如今被关在左手第三间,然娘快些进去吧,想他老人家见到你,也定欣喜呢。”
谢优然点点头,然后回眸看向蔺相廷,蔺相廷亦与她颔首,旋即然娘便跑进牢狱。
蔺相廷往前几步:“谢前辈还有五日处斩,但我看来,你好像并不担心。”
顾颜淡淡一笑:“殿下洞若观火,不像我,纵然相视莫逆,却也有识人不知的时候。”
蔺相廷俊眉轻轻一挑:“我越听,就愈发觉得此话有深意。然娘进去还得好一会儿,不妨就让下人等,府衙旁新开了间茶室,我听说甜乳茶更是一绝。”
顾颜稍作思考,便就应下来。蔺相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究竟是敌是友?她都活了两辈子,也是时候弄清一切了。
茶室是新开张,最外大厅是招待散客,往里便是包厢,环境更清幽,也更加注重隐私。
蔺相廷带顾颜进了最里一间,不等他吩咐,便有小二端来一壶热乎乎的甜乳茶。小二也不多言,放下后,人就转身离开。
“这茶刚刚煮好,你快尝尝,不比悦来楼的差。”
顾颜嗯了一声,却并未举杯:“殿下既邀我来,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倒省了互相猜忌,伤了彼此的情分。”
蔺相廷唇角微微扬起:“你知道了?”
顾颜反问:“我又该知道什么?”
“听闻顾夫人曾与你去过东郊灵光寺。”
蔺相廷不作思考,直接就亮了自己的底牌。明明是他跟踪,这语气、神态,反倒顾颜跟踪了他一般。
“青山白浪、万重千叠。‘青山’的确是个好名字。殿下一路走来,想必其中辛苦,也不为外人知吧。”[1]
敞亮人说敞亮话,顾颜索性也不藏牌。
蔺相廷饮了一口甜乳茶:“知道本宫为何喜欢这甜乳茶嘛,因为日子过得苦了,需得喝些甜的调剂,若非如此,还真不知该如何往下撑。”
他苦?顾颜冷哼一声,十分、非常的不认同!前世的她,今生的义父,哪一个活得不比他辛苦。
“为何是义父?”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蔺相廷举杯的手忽然不稳,茶都险些撒出来。
等了片刻,蔺相廷才开口道:“我是查六郎身世,但捉拿谢前辈,却是太子暗中谋划。安王失势,萧贵妃不服太子独大,便想以六郎压制。太子得知萧贵妃阴谋,这才起了对付的心思。”
顾颜皱了皱眉:“王怀安是殿下的人,殿下事前当真一无所知?”
蔺相廷又饮了一大口茶:“我方才就说,而今太子独大。以我现有能力,根本不敢,亦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