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马公公推搡沈归川一下:“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别瞒阿颜了。”
旋即马公公又看向顾颜,解释道:“这是圣上的意思。”
顾颜:“圣上?”
马公公点了点头:“阿颜可知‘偷梁换柱’!”
顾颜双眸变亮,她看案宗,曾经见过一案,凶手为妻,死者是夫。
凶手常年遭受死者殴打,遭遇十分可悲。一天夜里,死者酗酒回家,又一次朝凶手动手,凶手在反抗时,不小心刺伤死者,后经大夫抢救,仍失血过多,回天无力。
按律,凶手亦该处斩刑。
顾颜光看案宗,就替凶手不值,她私下曾问沈朗潍,为何不帮凶手求一求情。
沈朗潍却道,“有罪定论,违法必究”。
不等顾颜失落,就又听他在耳旁,小声说道,“但律法不外乎人情。”
接着沈朗潍便与顾颜讲起,他是如何偷梁换柱,又如何在行刑那日,偷偷将人与一个样貌相似的死囚替换的。
“圣上既有了对策,为何要是五日?”
沈归川回道:“圣上未免夜长梦多,也为保护谢兄安全。”
人关在京畿府衙,这里变数实在太多,连蔺霄冕都没有把握掌控。
从前夜起,顾颜的心就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针戳着,而今有了沈归川、马老亲口,她这才卸下重压,连呼吸都变顺畅。
“父亲,朗潍那里?”
沈归川:“为父已派暗卫去传,朗潍得知真相,亦可安心处理幽州疑案。”
顾颜颔首:“还是父亲考虑周全。”
马老笑了笑:“阿颜,听沈兄说,你已然知晓朗潍的身世。”
顾颜抿唇应了一声。
马公公:“如此甚好!有你在旁,到时朗潍知道真相,咱家也不怕没人劝了。”
“马老,你想告知朗潍真相?”顾颜心一惊,竟失了分寸,声也随着大起来。
马公公被她反应惊到:“阿颜,这是好事。”
好事?!上一世,顾颜可是亲身经历,沈朗潍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萎靡,连眸都失了光。再者,除了太子从旁虎视眈眈,如今还又多一个不知敌友的蔺相廷,内忧外患加一起,顾颜可不觉得这是好事!
“马老,不知圣上又是何意?也同意昭告朗潍的身世?”
马公公为难道:“阿颜,事关朝堂,咱家不过内官,有些事亦不好出口。”
沈朗潍曾说,圣上已有废黜太子之心,而今又看马老的意思,难道圣上……
“马老,不知我是否方便见一见义父?”
马公公:“这有何难,咱家帮你安排。”
*
入夜后,月被阴云覆盖,空气中满是着潮湿的味道,看样快要下雨。
有了马公公暗助,顾颜得以顺利进入牢狱,来到谢释尘所在牢室。
沈归川说得对,徐权从并未薄待谢释尘,别说施刑,就连这牢室都比顾颜上世的干净。
“义父。”
谢释尘回眸,在里都两日,顾颜见他却依旧淡定。
“义父,我想您一个问题?”
谢释尘淡淡一笑:“你是想问,我为何会认罪吧。”
顾颜颔首,抿唇道:“只要与我时间,我定能寻出线索与您翻案的。”
谢释尘顿了一下:“其实,那打更的并未看错,当夜我的确去过魏家,还见到魏延。多年不见,不想他还认得。”
顾颜喉咙一滚:“义父?!”
谢释尘接着道:“朗潍去到凤来,我担心他查到端倪,于是就跟过去。当他派吴忧去查魏延时,我便知魏延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