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绩主义信仰。”

“优绩主义是成功者的粉饰,宿命论是失败者的坦途。”迟朔的脸隐在黑暗里:“很多时候,我喜欢这样坐在黑暗里冥想,我想过很多事情,很多人,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妄想,我也曾想过,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上,如果我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会不会就走上的不同的道路。”

“如果我从来没有反击过霸凌团伙,而是随他们做什么,也许事情就不会愈演愈烈,如果我听邻居张大娘的话,父亲在家时搬到她那边暂住,也许就不会被父亲卖走,或者如果视频没有泄露,也许我还可以继续呆在学校,参加高考,就这么把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迟朔说:“我想过很多很多的如果,谢谢你,我知道裴忻的价值观里有太多陷阱,这也不是他故意的,只是我就是忍不住跟着裴忻的话,去想,想我是不是真的做出了一个个错误的选择,才让这些错误累加起来,将我推入深渊。”

“早知我不该同意裴忻跟着你下去散心。”陆存野道:“他也太会洗脑了,才和你聊了一会儿天,就把你带了过去,我真是低估了律师的口才,当大律师太屈才了,他怎么不去干传销,再说,对未来的妄想是怎么回事,未来怎么会是妄想?”

“我的过去太沉重了,沉重到足以拖垮我的未来。”迟朔说:“封隋把我住院时期的医生单子都藏了起来,但我偷窥过一张。”

“难道……”陆存野呼吸滞住。

“我没得绝症。”迟朔难得地将头靠近了陆存野那一侧,但依然保持有一段距离,“只是这些年,身体耗得太厉害,竟像风中残烛一般,没有半点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精神气。”

在房间的黑暗中,他看不清陆存野的表情,只听到心跳加速的砰砰跳,“你放心,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一定能得偿所愿,接管陆景的所有生意,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你帮我,我也帮你,你大学选修了和生意八竿子打不着的农业方面,装作对陆景的生意兴趣渺渺,只作玩票,在陆景眼里,你这个混世魔王的纨绔人设没什么破绽,也没有人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是舒英手下的人都没想到当初给我递消息的是你。”

“我宁可不给你递消息,不让你上那艘船。”陆存野说:“我要是知道船上是那副光景……你知道,你刚下船重伤住院的时候,我不能去看你,我快急死了吗?”

“至于你说的未来。”陆存野说:“你有未来的,那些坏人还没得到报应,凭什么你要去死,身体可以慢慢调养,还好你在船上当机立断钓住了封隋,我不会再让你回麦克斯那里去,也许很多人都向你承诺过会把你从麦克斯那里解救出来,但只有我是认真的,迟朔,只有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存野勾起一个涩苦的笑:“虽然你和我合作最深,但你没有真真正正地信任过我,你最信任的桃姐已经死了,你不相信任何人,你不敢去信,也不愿意去信。”

“我是惯常被抛弃的人,从未有人选择过我。”迟朔说:“桃姐是唯一一个选择了我的人,她明明可以选择跟潘卉走,选择活下来,但她选择了我,以生命为代价;你待我很好,我知道,除了为了做戏的必要,你甚至拒绝和我发生纳入式关系,害怕伤我一丝一毫,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信你的,但我不希望你选择我,也不希望你太靠近我,我很晦气,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很晦气,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句话刺痛了陆存野的心,一个人该有什么样的遭遇,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

“你给我的信息是准的,我前些天见了我的生母。”迟朔说:“她离开了我,她没有选择我,所以她过得还不错,有平凡的幸福,她要是选择了我,选择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