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早知那夜在沅水河畔会与她重逢,他定然一开始便以男儿身出现在文玉眼前。
可就当文玉以为其不会回答的时候,郁昶又别别扭扭地转过脸来,“嗯。”
文玉一扬眉,得了郁昶肯定的应答,她忽然心情大好。
想起在沅水畔第一次见到郁昶之时,他的样子。
冷艳迫人的大美人和现在沉默寡言的小白龙,真是天差地别、变化多端。
文玉长舒一口气,片刻的欢愉将隐约的不安冲淡,令她生出些许勇气。
“走,进城!”说话间,文玉不忘一把抹去苏见白那尚且露在外头的耳朵和尾巴。
“咦?”苏见白左看看右瞧瞧,稍显不自在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窃喜。
“还不谢过我家姑姑?”陈知枝与有荣焉地昂首笑道,而后不待其应答便赶忙撇下苏见白。
她快步在前头带路,将文玉迎在中央,“快请!姑姑!”
天寒地冻、冰雪满头,这时候城门口人极少,像文玉她们这样结伴而行的更是不多。
是以,文玉一行人很顺利地便入了江阳府,直往城中而去。
不同于沅水畔的凛冬萧索、满目清白,城内街道上的落雪被打理得很干净,整齐地堆叠在道路两旁,一间间相互依偎的铺面顶着脑袋上的白瓦,挤在一处取暖。
路边的馆子灯火通明,半掩的窗扉能漏出聚坐在一起的客影,推杯换盏间醇厚的酒糟香气随之四散开来。
江阳酒楼的招牌斑驳陈旧,却依稀可辨,文玉惊喜之余不免摇摇头,既然开了这许多年,掌柜的也不知换一块。
文玉转开眼,再看向别处。
如今天寒地冻、朔风横扫,又快入夜了,街面上行人并不多。
还剩一阿婆在街角支着摊子,炉子上的烤红薯和炒栗子冒着白烟,香甜温暖的气息就顺着那白烟一路往上飘,引得路过的丫头小子频频驻足。
那时候彦姿也是这样馋嘴。
另一头面摊上的老伯正张罗着最后一波客人。锅里滚沸的面汤逐渐冷下来,他也不再往底下加柴,忙完这阵他也该收摊归家去了。
洗砚喜欢在下雨的时候,领着阿沅和阿珠坐在棚子底下吃面,他说比在府中更有意思。
比起面摊这样的吃食,旁的卖手工玩意儿的姑娘早就收捡家当,裹紧斗篷,哈气搓搓手然后推着小车往家去。
若是阿柏、阿竹这时候来,就赶不上了。
文玉笑着摇头,似乎真见了阿竹又急又恼地跺脚,阿柏则在一旁为她拍背顺气的模样。
“四个红薯、五包栗子。”苏见白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竟是难得的客气,“劳烦您。”
循声望去,文玉正见其抱臂站在红薯摊子的阿婆跟前,他身旁是一脸等着看戏的陈知枝。
“买卖讲究银货两讫。”陈知枝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见白,似乎料定其身上没有银两,“你有钱吗?”
与先前的咋咋呼呼不同,或许是因为周遭行人太多,苏见白倒安分了些许。
“我?”苏见白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陈知枝,抬袖翻出整块整块的银锭,“我苏见白会缺钱?”
青丘和有苏氏的产业遍布大荒,便是人间的许多铺面背后实际掌权的人亦是狐族的姊妹兄弟。
更何况,他父君是青丘狐帝,母君是有苏氏女君,他作为两族当家人的幺子,哪里会使不出这点碎钱?
毛毛雨而已。
苏见白乖觉地从阿婆手中接过包好的栗子和红薯,很是阔绰地将整锭银递过去,而后略显得意地冲着陈知枝扬起下巴。
陈知枝见状也不与他辩驳,只挑眉别开眼,而后抱着手转身往文玉那头走。
什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