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6 / 36)

极薄,是把好刀。

匕身靠近护手处,刻着一个极小的徽记,是北疆萧望卿麾下精锐玄甲营的标记。

这绝非闺阁女子会佩戴的饰物,而是一柄真正饮过血的,战场上的杀人利器。

“三殿下还有何话?”她合上盒盖,声音平静无波。

那将官垂首道:“殿下说,京城风大,小姐身子弱,平日深居简出为好。若遇疾风,当以此物斩断枯枝,护佑自身周全。”

言辞隐晦,言意赤裸。

沈知微沉默片刻,将木盒递给侍女:“替我谢过殿下厚赠。殿下的心意,我明白了。”

那将官并不多言,再次行礼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萧望卿所赠的那柄乌色匕首,被沈知微随手收入了妆匣底层,与几件不甚常用的旧饰物搁在一处。

她无意动用这柄沾染着北疆风沙与血腥气的凶器,更不欲与那位寡言的三皇子再有更多牵扯。

那日马场惊变,他出手解围,她承了情,道了谢,便该两清。

至于这突兀的赠礼,她权当是那位殿下心思难测,一时兴之所至。

日子重归平静,只是院外的眼睛似乎又多了几双。

萧翎钧并未明言,但东宫对她这方小院的守护加固了一层又一层。她偶尔推窗,能瞥见远处屋檐下掠过不属于十七的侧影。

她只作不知。

这日午后,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雪前的湿冷。

沈知微颇觉烦闷,一时兴起,吩咐备车,欲往城南的归元寺去。并非为礼佛,只是那寺中有几株老梅,据说是前朝遗种,花开时冷香浸骨,她想在雪前先去瞧瞧。

她并未带太多随从,只一名车夫,两名侍女,左右东宫护卫如影随形,不需她太过费心。

归元寺十分僻静,香火不算鼎盛,古木参天。寺中知客僧认得林府的马车,恭敬地将她引至梅园附近便悄然退下。

园中果然有梅,并非大片栽植,只疏落几株,枝干上已星点缀了些许花苞,大多还紧闭着,唯有向阳的几朵耐不住性子,抢先吐露出一点嫩黄的花蕊。

沈知微沿着小径缓步而行,侍女捧着暖炉跟在身后几步远处。

她在一株花开得最盛的老梅前停下,仰头细看那凌寒而绽的娇嫩,胸中烦闷稍减。

她看得入神,未曾留意到梅林深处,另一道几乎与灰褐色枝干融为一体的玄色身影——

作者有话说:沈安榆此人,笑语嫣然,娇憨类稚。素纱其表,心曲如锁。

纤指拂过锦瑟弦,低眉掩去眸底锋。

和绿茶无关,只是肯为阿姐花心思罢了。

第35章 梦魇

看得久了,颈后微微发酸。沈知微稍稍退后半步,目光仍流连在花枝上,却冷不丁撞上一片玄色衣角。

她骤然转头。

萧望卿就站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梅树下,隔着疏朗的枝桠,身影挺拔料峭。他似乎比她来得更早,肩头氅衣的狐毛沾了些水汽,不知是霜是雾。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没有惊愕,没有回避,萧望卿的目光沉闷得像潭深水,不起波澜,却也未因她的注视而移开。

沈知微率先收回视线,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并非如此。

她无意与这辈子的萧望卿有更多牵扯,尤其是在这僻静之处,东宫的眼睛就在某处看着。

她转身欲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走。

“沈小姐。”萧望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知微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三殿下也来赏梅?”

“路过。”他答得简短,脚步声自身后靠近,最终停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