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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州的小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荀还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次没能躲过谢玉绥,也没能找机会将人赶走,听卓云蔚说谢玉绥顶着一身血将他抱进来,那血全是他吐的。

荀还是想不到一身的血是多少,算算自己如今这小身板即便把血抽干了都未必能有一身,估计卓云蔚又是夸大其词,反正他没看见谢玉绥一身的血,所以不会承认。

荀还是躺在床上当了几天的祖宗,谢玉绥在墓穴里时说自己要走,可真出来后却没有急着离开,做了几天的杂役,每天端茶倒水熬汤药。刚刚脱离汤药没几天的荀还是又被药腌入味,俨然一个行走的药罐子。

自回来后荀还是再没出过门,听卓云蔚说外面快闹翻天了,三个门派的人在风鸣岭死伤惨重,好不容易爬出来一个话没说利索就咽气了,最后一个活的都没有,以至于那三个门派连墓在哪里都不知道,无处宣泄的后果就是三个门派对立了起来,最后约在风鸣岭要一较高下。

荀还是听这话时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卓云蔚则绘声绘色地讲着凤鸣山上的打斗,说到激情处还比划了两下。

“你上山去看了?”荀还是将瓜子皮扔到纸上,拍了拍手上的皮屑,“可见着穆则了?”

“啊……那倒没有,说起来好几天没他的信儿了。”卓云蔚说这话时一点都不担心,甚至因荀还是打断他讲故事而有些不高兴,比划着准备继续先前没说完的话,结果又被荀还是摆摆手打断。

“那几个门派就算不斗过段时间也该消失了,皇帝想整治江湖,大的门派没能力没精力搞,就只能弄点小的杀鸡儆猴,你看这三个不就送上门来了吗?这事儿让方景明去解决就行。”

方景明是天枢阁的老人了,比荀还是进去的还要早,据说是上一任阁主在他还小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自小就跟在老阁主身边深受信任。他办事能力一流,可惜是个哑巴。

正因为是个哑巴,所以许多事情皇帝都喜欢交给方景明。

方景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东都,去了焦祝国办事,估摸着这几天也快回来了。

卓云蔚不太喜欢方景明,或许是因为先天有残疾,那个人极其孤僻,跟什么人都合不来,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正好和卓云蔚的性格相反。

说话间房门被人敲响,卓云蔚站到了一侧,荀还是赶紧把瓜子收了起来,囫囵个地塞到了卓云蔚怀里,擦了擦嘴将自己塞进被窝里,而后柔弱地唤了声:“进。”

这几日卓云蔚已经习惯了自家阁主的变脸,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麻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配合着阁主将瓜子塞到衣服里,保证没有露出破绽后中规中矩地站在一侧不吭声。

房门被人推开,谢玉绥端着药进来,瞥了一眼卓云蔚后视线落在地上——床边脚踏处尚且残留着未来得及毁灭的瓜子壳。

谢玉绥将药端到荀还是面前,看着荀娇娇柔弱地掀开被子,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随后冲着谢玉绥摆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轻声道;“辛苦王爷了。”

说罢接过药碗,闻着冲鼻的苦味整张脸皱到了一起,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嘴唇碰到药碗,将苦药一饮而尽。

谢玉绥收回药碗却没离开,将碗递给站在一侧的卓云蔚。

卓云蔚见着面前的空碗下意识接过去,而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谢玉绥,谢玉绥没有看他,但是他接到了荀还是向门口一瞥的眼神。

这几天戏码看多了,一个眼神卓云蔚就知道荀还是什么意思,嘴角一咧乐得地出了门——接下来的剧情他大概能猜测,要不了半个时辰,这位王爷就会黑着脸出去,之后消失半天。

卓云蔚出门后哼了个调子,没急着将碗送到厨房,屋子里面的戏见不到,谢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