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言下之意,大王是没事???哼,就算证实了大王的确遭人暗算,你这长篇大论又跟楚师父有何干系?」
「梓潼跟楚太傅无冤无仇,但若是从受害者兼具证人双重身份的大王口中说出来的话,您相信吗?」
「我不信!你少胡诌故事来诬陷楚师父!他才不是那种人!」
「兹事体大,梓潼又岂敢信口开河?但大王指证历历--」
「维叶,为父初闻此事也不敢置信,可是大王亲眼所见能有差池吗?」
「我要见大王!我要当面向他把话问清楚!」司城维叶拍案而立,司城惊雷见他忤逆当场气极便呼了他一巴掌。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父亲!」司城维叶心里不服气一眼瞅向老父,但听他语重心长道:
「陛下也就算了,难不成连你也被妖人蛊惑了吗?为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因何你还是听不懂?」
「楚师父、楚师父怎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按下儿子颤动的肩膀,紧抿着唇的司城惊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汉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骄矜自大的他们一心只想把我们赶回关外去,你不要太天真了。」
「不、不是的……楚师父一心只想怎样才能让琅琊更好,怎样才让百姓们过上舒服的日子,我不懂、我不懂父亲为何要一再曲解他?」想起当初在雷侯府的时候,他是多么欣羡他跟阿琛之间的感情,拥有那样温柔心肠的人怎可能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来?积在眼眶底下的酸涩教司城维叶的视线有几分模糊,感觉到父亲年迈的手搭在肩上,一瞬间施出的力道竟沉得教他直不起身子。
「维叶,若楚曦真有你说得这么好,大王何以会昏睡百日不醒?再者,面对一名棘手的敌人,精明如葛东慎之俦又岂有错放的可能?六年前早该躺在棺材底下的人尔今死而复生,你怎么就没去深思这之中环环相扣的奥妙?」
「呃?父亲的意思是--楚师父可能--」
「嘘,战事照样如期进行,只是我们需要做一些局部的调整。」
「父亲……」
「我是你爹,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大王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绝不能丢,要不然我拿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儿啊,如今救得了陛下的就只剩下你了,好好认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我……」
「对敌人绝对不能心软,这是父亲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司城维叶无言望着老父,心里顿时千回百转。
边城荒月?第五十六回
边界不时爆发的零星冲突纯粹只是为了让戏演起来更逼真。这一日,葛东慎坐在城寨上焚香抚琴,偶来兴起之曲高山流水,奏尽千古英雄寂寞。
踌躇满志之际心里仍不免为那一隅缺憾感到惘然。指尖勾弦清音迸出,狂而不狷的激越琴声撩落满城花白柳絮,忽尔风雪骤停,操琴者的心神却因深陷琴意而无可自拔--
穷其一生的执着到头来终归黄土一,对于身外之物葛东慎向来抱持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只是勘不破的世情尤是作茧自缚,当开始会去在意一件事物,心魔便由此悄然降生。
当年一时心血来潮他在无定河对岸创立了安南集,当年为觅敌手他挑上了琅琊宇文,当年所有的不经意揭开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烟尘往事,与那个人的邂逅,更是他始料未及--
原本弟弟的情人是他不该去碰的人,然而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滋味却教人不禁耽溺其中。以为一旦征服了那个人自己也算是在白氏面前扳回一成,起初他是这么想的,可渐渐的到后来……似乎不再是那么一回事。
硬气到近乎执拗的性格会因一件小事而潸然落泪,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