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几乎将至虚无,但这一刻,他突然便骄傲甚至自大了起来,想,跟一个手术动辄要站几个小时且常年需要on call的神外医生比体力,too young to na?ve。
赵只今也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没事找罪受,本科体测800米的噩梦再度降临,心率飙升,呼吸困难,四肢亦是如灌了铅般沉重。
“我……真是……”赵只今终于放弃找罪受,停了下来。
身后的任准却是刹车不及,和赵只今撞在了一起,他个子要比她高上不少,所以更像是将对方环在怀里。
察觉到此,赵只今的心率又有飙升,她赶紧又往前站了一步,然后回转过身,将方才任准给的话一股脑地送回。
“能不跟着我了吗?”
“我二十多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你这样,我很困扰的。”
任准叹了口气,不过却不是真的感觉无奈,“没有比你这张嘴更厉害的了。”他说。
赵只今哼了下,两人不知为何由此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里,过了许久,任准突然问:“要去唱歌吗?”
“嗯?”赵只今不明所以。
任准用手指了指两人身后的KTV,它低调又带着些肃寂,这曾是时代的宠儿,却在娱乐方式繁多的今日被冷落。
“如果它还开着的话。”
068 二零二零年,他是怀抱着死亡之心去赴它的约的
KTV是还开着的,不过赵只今以为它离倒闭也不远了。
应该是为了节约成本,里头只有三个服务员,并且全无服务意识,见着客人只是懒散的提示,“大众点评有套餐,划算的。”然后便再不多话了。
没有钱的任准也是无话,只看着赵只今。
今天真是上了贼船了。赵只今一面无奈付款一面想,但同时她又不忘问:“这钱你会还我的对吧?毕竟是你说要来唱歌的。”
任准点头又摇头,最后见着赵只今割了肉般的表情才终于又点头。
付完款,进入包厢,赵只今先不由打了个喷嚏,应该还是为了节约成本,包厢的中央空调根本打不开,所以空气很是不流通,积攒了好些灰尘,再打开点歌机,歌单更是许久没有更新的模样,当下流行的歌曲是一首没有,但好在任准的目标明确且单一,只上去点了一首歌。
“会唱吗?”任准递给赵只今一只话筒,问。
清脆的前奏响起,赵只今听着,又瞄了眼屏幕上那画质不很清晰的开始播放的MV,点头,并带这些骄傲,“我,中华小曲库!”
这是一首比赵只今、任准年纪都要大的歌,但因为足够经典,所以赵只今也能耳熟能详,不过也缺少了些记忆带来的情感依托就是了,反观任准,则是在前奏流出时就面布愁思,似有说不完的心绪在其中。
歌是任准点的,但他嘴巴张了有张,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赵只今因为他是忘了怎么唱,主动起了个头,不想一曲就要完毕,她也没等来任准的附和。
“喂。”她感到有些扫兴,问:“你到底是唱还是不唱啊?”
任准没吱声,赵只今还想再追问,却透过红的绿的蓝的昏暗的光看见对方在无声流泪。
“你……”她的心被揪其,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任准自然是没听见她的关切的,但他的人却如突然诈尸一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双手用力握着话筒,像嘶吼一般地唱道:“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使真情融化成音符,倾诉遥远的祝福,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在歌唱方面,任准像是上帝的弃儿,五音歪七扭八的没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