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踏出正厅,问赶来的姐妹:“客人着急,怎么没取过来?”
姐妹脸色不如方才红润,是惧怕后的苍白,她咬咬唇,抓着宫人的手,回:“刊印的书被郎君带去寝屋,殿下此刻在寝屋休息,不好打扰。只能让客人先行回去,等李总管回来,从寝屋里取出书,我们再亲自登门送上。”
“?”宫人略有惊讶,低眸忙问,“怎么放到寝屋去了呢!我记得郎君有原书,不应该带去寝屋啊。”
宫人咬紧牙关,此等情况,殿下心绪不稳,李总管不在,她们都不好只为几本复刊书,去打扰殿下休息。只得转身,宫人回到正厅,说出这个噩耗。
陶严心里神会,对原因清楚,点点头:“是我们冒然打扰,耽误到你们。”
钟旺可不理解,长刀搁置在桌上,金属的清脆声响起,给人刺杀惹事的感觉。顿时隐藏在暗的侍卫也拔剑出鞘,眸眼深深,恶意不浅地瞪向钟旺。
那些恶意霎时影响到钟旺,在陶严尚未察觉时,钟旺已然手握长刀,横在眼前,警惕周边。
虽然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恶意难消,敌人对她虎视眈眈,钟旺不愿退缩,上前一步,挡在陶严,应上那些侍卫。
钟旺挑挑眉:“晏大人不在,你们这些恶仆便敢肆意侵占宅邸,不提所谓贵人,只瞧主人叮嘱的任务都不愿完成,拿个书都磨磨唧唧,寻常时候不得欺压善主。”
而且,暗地里藏了这么多人,钟旺可以想象到,晏城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下,他的隐私、他的情况完全暴露在外人眼中。
好一个不干净的屋子,好一个恶仆欺主。
陶严被钟旺这等话不进脑、略显粗莽的行为惊呆住,又无奈地扶额苦笑,怎么就没个人跟她说说几道家里的情况!
宫人也被长刀吓得手略颤抖,殿下近期精神不佳,常常持剑横走院中,逮谁就是一顿折腾。虽说她们不曾受伤,殿下伤的几乎是他自己,但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感,仍是束缚她们,喉咙被恐惧挤压得难有呼吸。
有被吓得直不起身子,她们得姐妹搀扶,才不至于腿软,失了礼节。
陶严惊觉宫人的不对劲,她们瞳孔收缩,全是怕意,此等异常逼得他站出来,询问几番。
可事关储君,宫人不肯回应,只是退缩,退到角落里。
拿书不顺,仆从的异常举止,都在表明晏府在主人离京后,晏府有了巨大变化。
钟旺见不得有女子在她面前害怕,在她面前退缩,走上前询问不得,她便敢于采取行动。挡住陶严的视线,钟旺抓住一位抖得不成样子的宫人手臂,挽起袖子,想看看是否有伤口。
手臂白皙,哪怕从事服侍人的活,宫人的皮肤也少有粗糙。芊芊细手,青葱手指,让人一瞧只觉欢喜,也不让贵人心生厌烦。
钟旺心里怒火起来,寻常的迫害只表露在皮肤,更高级的迫害体现在内里,她对那个贵人,莫名的没有好感,莫名觉得恶心,莫名地厌恶。
到底是怎么样的贵人,居然敢在皇城脚下,敢在太子近臣的府里,伤害近臣的仆从。
钟旺咬咬牙,低声骂道:“恶心,草菅人命,豺狼成性的贵人算什么贵人!”
钟旺的性子尚未被官场调教好,身居大理寺,也是个勇往直前、只顾前不顾后的存在,她不用担心身后会有什么,因为有友人相扶,有大理寺所有同僚为靠山,性子养得格外真诚,格外良善。
甚至在晏城的刻意捣乱下,沈溪炯炯的崇拜眼神下,殷寺正默默引导下,李员外郎倾情指导下,大理寺卿委屈含冤下,钟旺被养成长刀在手、天下我有的侠客性子,嫉恶如仇。
哪怕在此刻,陶严也习惯性纵容她,想着钟旺若是惹祸,惹到殿下身上去,也有晏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