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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也揍不到被护卫守护的晏城。那长刀还没收回去,那玄鸦还站在钱维季脑袋上。

是此,一场战争在无硝烟下, 轻轻松松被风吹散, 就像两人脆弱的、伸手便可打破的同乡情。

晏城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说话、还不怕官阶高低的同伙, 心里有点兴奋,又有点啧啧。直叹谢知珩干嘛不把李公公送来, 让那自持老骨头脆脆的糟老头子受这场奔波的苦,送个钱维季来,有什么用, 来给大江修筑拦门堤?

晏城:“你来干什么?”

晏城很直白地问出来,对着钱维季,有什么好扭捏,有什么委婉潜暗示,直接就是问。

“晏大人。”

钱维季还没开口,后院又迎来位女子,着月白色圆领宽袍衣,眉目比柳叶还弯,比江淮烟雾还要朦胧,款款走来,有弱柳扶风之姿。晏城没妄自断定女子娇弱,他观察到这人虽形似弯弯柳枝,神却像永驻沙地的柳树,坚韧又挺拔。

“夫人!”钱维季眼眸好似亮了一瞬,忙快步走到解平旁。解平因舟车劳顿略显倦意,行走间步伐不稳,但身为丈夫的钱维季没去扶,而是在身侧,亦步亦趋跟着,像极西方世界内保护公主的骑士。

晏城从没见过这女子,也无从可知她的身份,但瞧钱维季对她的爱护,举止中以她为中心,可见女子在家中地位不低。

女子眉目古雅,举止古韵十足,不像个穿越者,倒是个土著民,晏城想她怕是钱维季在此间的引路人,防止这情商足够低、出口有祸的理工男搞出重大事故。

不知如何称呼对方,女子在外着男装,晏城便以女公子称呼。

解平走至离晏城有四五步之远的地方,屈身行礼,对待官员的礼仪,哪怕她是举子夫人,哪怕丈夫与大人关系切密,她也不敢有丝毫忽视与怠慢。

好友家中内人,晏城没接全礼,侧身受半礼。

两人这一来一往的举止,暗流在无声中涌动,钱维季站在外围,见不到其中流转的文化内涵,他摸着后脑勺困惑地左看右看,最后全身心都专注脑袋上的玄鸦。

玄鸦落他头上时,那爪子坚硬寒凉,像用铁石制成,一瞧就不是个活物,是人制的巧物。钱维季捞到怀里,骚扰般摸来摸去,弄得玄鸦不耐烦,扑哧羽翼飞到护卫肩上。

钱维季沉迷玄鸦难以自拔,来龙去脉便由解平为之讲述。

解平:“大人此去荆州,虽无危险,但一人前行仍是不妥。贵人担忧大人路上无趣,满腹思绪无人倾诉,便让奴与夫君跟随。夫君明年要参与吏部考核,也是在大人身边喝汤。且,荆州晏氏一应情况,奴都知晓,可在旁为大人答疑解惑。”

暗地里的护卫只为保护,只为伺候。明面上还需点人,不然晏城作为外派的巡按御史,孤身一人、不带门客离京,远赴荆州,不少人有所猜测,此去恐不是为圣教,恐为其他。

来年明经将至,三学士之一、仍存活的□□学子居然离京,落地楚地,居在楚地不知会有多少时日。京城中已经有官员在猜测,殿下此举是为抬南方学子,朝中南北党派或有变故,敌我势力有变。

京城内消息由解平告知,晏城不由得脑袋嗡嗡,他被外派荆州,不是只为了逮捕荆州刺史,巡察荆州圣教一事,怎么还跟南北党争有关?

解平回:“明经将至,吏部也于明年进行吏部考核,选调地方官员入京,恐也会有不少任职南方的大人上京城。”

南北党争历来便有,自科举一开,以才取士任官,而非家世时,以家族为单位的党派自此落寞,以师生、以户籍地方为单位的党派由此诞生,在朝廷大放光彩。

这种规则一直延续至今,知根知底的人,对上级而言,才算有大用。

“吏部考核,选调官员,也就是选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