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眼神警告回去。
银霜恰在此时话锋一转,“纪怀光,事关自身性命,听取时还是勿要分心为好。”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平淡,却隐含了几分长者的威仪。
子桑这一扭头,便瞧见纪怀光垂眸受教的模样。
怕是自青涛长老去世以后,“纪大师兄”只有教育师弟师妹的份,很少有挨训的时候。
叫他心不在焉、举止放肆,活该!
察觉到她的视线,纪怀光睫羽颤了颤。在银霜长老再度讲解时,终是没忍住,眸光朝她探过去。
又来!
子桑不再避着,不仅大大方方与他对视,更在确定他的视线没有及时挪开后,轻飘飘地“落井下石”。
“长老,你瞧他,又分心。”语气娇俏婉转,不知道是嗔怪还是调笑。
一旁的阎四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纪怀光瞬间耳朵红透,像突然没了章法的新手,垂眸收回视线。
他的确很想弄清楚她此刻的态度,留意她的同时,封印灵力之法自然也有仔细听进去,只是没想到会被她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揭穿心思。
预测不到她的举动,完全预测不到。
除了神态依然从容,说着他“又分心”的她,像极了抓住把柄,告状成功的得意小姑娘。而被告状的他不仅没有丝毫懊恼埋怨,反而像天寒地冻里骤然烤上暖烘烘火的旅人,身子一阵阵地酥热痒麻。
担忧一点点融化,凝固的血液汩汩流淌,心也悄悄落在某个实处。
她始终在意他。
银霜视线扫过纪怀光绯红的耳廓,语调平静无波,“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弟子知错。不用。”
纪怀光果然没再分神。反倒是子桑瞧了他一会儿,扭头再度望向窗外。
乔在蕾、卫沧以及卫溟的暖轿就在斜后方。两个年轻人生辰这天,也是父亲永远消失的一天,从今以后,两人恐怕再也没办法无忧无虑庆贺这个日子。
银霜为什么要销毁蓄魂玉?阎四这么厉害的猫妖一直藏在元极宗,其他人知道吗?
太多情绪太多问题,纷繁芜杂。这次卫氏族地之行,信息量有些大……
一行人在乌肃山入口短暂停留,子桑、纪怀光、银霜、阎四登上乔在蕾命管家安排的空间更为宽敞的飞舟。
现任族长“意外”离世,即便已经悉数销毁,蓄魂玉过去的存在仍须保密。需要解释、封口以及确定的事情太多。子桑、纪怀光等几人不宜留在卫氏族地。
纪怀光转移至飞舟客房内休息,银霜与阎四也已登船,子桑单独同乔在蕾、卫沧、卫溟告别。
“这个,差点忘记还你。”子桑将之前收下的镂雕球递还给卫沧。
球内萤火忽闪,终究是没用上。
卫沧接过后扭头对乔在蕾道,“母亲,儿子有些话想单独同子桑说。”
“我也是!”卫溟迅速插话。
乔在蕾没多说什么,只朝子桑略微颔首,转身回了暖轿。
夜色深沉,星辰黯淡,却愈发衬得人轮廓清晰、眼眸清亮。
兄弟俩明明有话要说,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子桑等上一会儿,没等来“有话要说”,提醒到,“再不说,我可得登船了?”
“关于父亲在秘境里的情况,母亲同我俩都说了。”
卫沧的话让子桑沉默,也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来同她单独说。
当着乔在蕾的面,有些话确实不容易说出口。只是无论给她多少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都不会改变决定。抱歉,但不后悔。
然而有时候明明没有做错,却因为必然伤害到身边的人而难以释怀。
“虽然明知父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