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回来,且换成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决定将父亲的灵魂留在秘境的人是你,反而让我心中难过。”
说这话的卫沧语气认真,子桑垂下眼眸扯了扯唇角。
有预期,能理解,换她也一样。
听到这里,卫溟忍不住反驳,“胡说!听母亲的意思,分明就算是她本人在场,也不希望父亲再次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他扭过头来,“子桑,我虽想念父亲,可是你没有错,我一丁半点都没因为秘境里的人是你,就觉的‘难过’,要怪就怪纪……”说到这里,他卡壳般闭上嘴。
纪怀光是子桑道侣的弟子,也是她拼了命救回来的人。即使“下手太重”,彻底毁掉父亲回归的可能,也是情急之下为救子桑与他母亲之举,无论如何都谈不上错。
对一个向母亲下死手的人,要求仁慈本就可耻。
相比卫沧莫名其妙的“难过”,他更恨纪怀光的杀伐果断,成全了命运的捉弄。
卫沧仿佛没听到他的“抬杠”,也没留意到他的“嘴拙”,仍旧盯着子桑半垂的眼眸。
“我忽略了世事并不总能两全。父亲自行选择留在秘境,即便身体尚存一息,也不会回来。换作别人,我大抵很快能想通其中关节,偏偏是你……然后我明白了,是因为你在我心中非常重要,所以才希望你处处完美,希望你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瑕疵。一切始于我们兄弟俩将你卷进来,更令你险些丧命,我却在事件结束后苛求于你。”
卫沧深吸一口气,“子桑,你能原谅我的贪婪与无知吗?”
卫溟脑中嗡然响起重音。
绕了大圈居然是招“回马枪”!
卫沧的“因为重要,所以难过”,显得他的“一丁半点不难过”,好像根本没把子桑放在心里一样!可是他根本舍不得怪子桑!
什么叫“原谅他的贪婪与无知”?卫沧不说出来,子桑能知道他贪婪,能知道他无知?简直不可理喻!根本就是无耻!
卫溟扭头盯着一脸正色的卫沧。某种“平衡被打破,有人选择率先发力”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痛快。
“我也一样!”他抢白般不愿落下风。
居高临下,飞舟舷旁,阎四视线落在子桑附近的黑鸟身上,“他们三个在谈什么?给我说说?”
一旁银霜幽然开口,语气平静一如往常,“你若真想知道,不用我转达。”
没得到答案的阎四收回目光,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没多会儿挑眉望向身后。
纪怀光步步走近,“长老,阎道友。”
阎四上下打量,“能动了?一起过来站会儿?”
以阎四冷峻的外表而言,很难与其此刻的神态语气挂钩。
纪怀光不动声响来到船舷旁,入目是夜的深潭与轮廓的海洋。
如墨倾覆的天穹下,子桑抬眸望向卫沧,又目光自然地落向卫溟。
兄弟俩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不少,此时此刻,她尤其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
“重要”这个词,带着矜持的分量。两个俊逸的年轻人注视着她,认真等候回应。
子桑被双份的殷切与专注瞧着,忽而唇角上扬,好气又好笑般白卫沧与卫溟一眼。
“都是朋友了,说这些?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谈什么原谅,卫沧有对她不满的权利,而她也只有为自己的对错负责的能力。即便卫沧因此恨上她,她也只能接受。
说着自己“不好意思”的人并不像她自己形容的那样,反倒卫沧与卫溟,被她理所当然地“埋怨”过后,脸上浮现阵阵热力。
夜色里,略有些局促的兄弟神情出奇一致。
“接下来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