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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注视她,将之前藏在眼里,隐入心里的话说出来,“弟子喜欢师娘。”
这样一句话,若在之前,他决计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说出口。可卫氏宗祠一遭,他险些丧命,子桑也因此受到牵连。
秘境里,假如两人没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出口,假如卫樊峰随两人一起跳下悬崖,此时此刻,他与她已是永别。
他想坦诚回应,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毕竟,谁也不知道离别什么时候到来。
弟子纪怀光大逆不道,喜欢师娘子桑,不知情从何起,不知情往何去。
房间骤然陷入安静,短短一句话,落进空旷里。
“放肆!”子桑厉声打断,神经被针刺到一般。
她已经预备好纪怀光在冷静过后,让她别把秘境里他的态度当真。可他竟然“入戏”,这样一个结果带给她的感受不是宽慰,而是惊恐。
她宁可纪怀光纠结怎样委婉地拒绝她,才能不伤害到她,而不是确定地告诉她,他喜欢她。
做戏而已,喜欢个锤子!
“秘境里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把你骗出来,假装的!冒险救你也是不想欠你的救命恩情。我没当真,你也不许多想!”子桑语气干脆。
方才还怀恋的东西骤然出现在眼前,第一反应是抗拒。
纪怀光可以答应她任何不合理的要求,唯独不可以向她袒露爱意。他另有真命天女,她也迟早要找到回去的办法,谁允许他把秘境里的感受无限放大?
他要是感动于她的“舍命相救”,她只好坦言是报答而已。
专注的眼眸陷入短暂失落与迷茫,然而纪怀光很快镇定。
假如只对说辞做评判,子桑的话大抵找不出纰漏。然而抛却那些无法验证意图的表露与亲近,他曾真实感受过她的情绪。
那种灵魂间经由亲密厮磨而流淌的欢愉,若是伪装,怎么办到?
“弟子相信自己的直觉。”
又是直觉,见鬼的直觉!子桑从纪怀光的眼神中解读出答案——他认为她在嘴硬,在撒谎,在故意划清界限。
“直觉会骗人,秘境里,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不要离开城池?”
不离开的后果是什么,显而易见。
纪怀光抿唇不语,子桑继续加码,“同样能感知你的情绪,为了让说法可信,难道我就不懂得应对?”
当她傻么?不过是“喜欢”而已,他现点一个情绪,她立马就能酝酿出来。
长睫微动,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纪怀光一字一句回答得认真,“直觉让弟子始终与师娘在一起,所以才能站在这里。不论秘境里师娘言行是真或假,弟子心意不变。”
子桑被堵得简直要脑溢血。她说直觉骗他,他就说直觉助他逃出生天。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有掉入她预设的逻辑。无论她发乎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他喜欢她是客观事实,不需要她有同等回应,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相比她的气愤与较真,纪怀光沉静、笃定、思路清晰。
她突然意识到方才自己的“严阵以待”,或许落在纪怀光的眼里恰好就是被戳穿以后,气急败坏的失态。
“没道理”碰上“认死理”,整一个被拿捏。可恶!
子桑默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让自己沦落到“自证没有动心”的境地。
平心而论,就原身过去的纠缠,她曾经的轻薄之举,纪怀光认为她“也同样喜欢他”,再正常不过。
真心或假意,难以论证,她的根本目的从来不是让纪怀光承认她无情。
关于喜欢,从纪怀光嘴里说出来,于她而言恍若誓言。一想到对方将来可能陷入她与女主郑菀凝之间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