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仆射的次女,太后恩典指给程仆射的侧室,中秋宴上入过宫。”
李庭风思忖着,不知她此时求见是何意。
钱公公又道:“程二夫人求见陛下,只道是有关于程仆射案件的重要线索,她能够举证程仆射不曾受过行贿。”
那就是来申诉冤情的,可含章殿有规矩,非诰命品阶以上的妇人不得入殿陈情。
李庭风也诧异,陆听晚此人身份特殊,此间有无猫腻还得另看,深思熟虑后他正肃道:“她要给程仆射佐证,可知道含章殿的规矩。”
“老奴已经跟程二夫人说明,程二夫人执意求见,”内官摆着拂尘,“听宫人说,她是从锦华宫来的,走到半道寻含章殿过来特意求见陛下。”
“那就按规矩办吧。”李庭风眼含深意,试试便知。
含章殿外,陆听晚跪在青石板,鞭子抽在背上,每一下都痛在骨子里,可她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内官见着于心不忍,劝解道:“鞭刑二十,可不是那么好挨的,程二夫人若是受不住,老奴也好叫人住手,您是陆仆射的掌中宝,陛下也不想伤了和气,只是含章殿有含章殿的规矩。”
陆听晚苦撑着,沉哼了几声,额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发鬓顺着轮廓滑过脖颈,在衣襟消失殆尽。
“多谢公公提醒,二十下,”陆听晚艰难出声,鞭子再次落下,“我……我能撑下……”
钱公公摇着头,直到二十鞭受尽,陆听晚轰然倒地,趴着的双手无力撑起身躯,整个人不停的颤,密汗难断。
内官扬起拂尘,宫女将人扶起,陆听晚发髻乱了,绽开的衣裳冒着血痕,触目惊心。
“烦请公公带我面见圣上……”
钱公公传话:“陛下,程二夫人已受完鞭刑。”
皇帝深眸一沉:“宣。”
“宣陆氏觐见。”
陆听晚沉重地往殿内迈着步子,大理寺卿与李庭风相视一眼。
“臣妇陆听晚参见陛下。”她下跪时礼节也不曾拖泥带水。
这是李庭风第一次正眼见陆听晚,虽因刑罚过后妆容不再,可一眼便能让人觉察出,其身上一股无形的引力,不是艳俗与魅惑,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的灵动与明媚,还有执着。
皱起的眉峰也难掩盖其面容下的阳光,她努力带着笑,等待威严的帝王赐予她恩典。
“抬起头来。”李庭风打量着她,能看清她整张面容,“你宁愿受这二十鞭刑,也要为程羡之举证,若是你手握证据,大可去大理寺,为何非要到御前呢?”
陆听晚道:“大理寺即便有证据,想必也不敢轻易决断,还请陛下明鉴,程羡之并非是会因小利而舍大义之人,也并非徇私枉法之辈。”
“你对他倒好像很是了解,”李庭风说,“听闻程爱卿与你感情不睦,一心只有大夫人公孙氏,你今日为他求情,是为了情意,还是旁的?”
“回陛下,程羡之与谁情投意合臣妇无法左右,臣妇也自知她与大夫人琴瑟和鸣,是旁人断不能插入的,臣妇来含章殿并非出于情意,而是求一个真相,求一个公道。”
“一个能还农户和她女儿的公道,可臣妇也不想因此,再让无辜之人牵累其中,”陆听晚言辞恳恳,“想必大理寺迄今为止,也应该查清程羡之并未收受贿赂,之所以断高衡三年牢狱之刑,是大岚律法存在不善……”
自那夜程羡之与她说明这个问题,陆听晚便拿了律法在雁声堂里逐字逐句的研习,她以前对律例了解不多。
细看之后,确实如程羡之所言,律法漏洞颇多,刑部侍郎想要无功无过,按照律法最基本的意思进行裁断是没有问题的。
她虽心存有疑惑,可却不愿去猜测程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