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来坐到一起。”周媒人笑道,“喝了交杯酒才能早些休息。”
“哦。”
于庆隆还是有点头疼,却赶紧与方戍挨着坐下来。他看到周媒人拿着把剪刀。
剪刀上都系着红绳,还有两人端着托盘站在一边,他不认得,都是中年妇人。
周媒人剪了方戍一缕头发,又来剪他的。她把这两缕头发用红绳缠在一块,笑说:“结发为夫夫,恩爱到白头。再饮合卺酒,儿女全都有。”
她把头发放到其中一个托盘上摆好。接着另一人便把托盘递来。上头是对半切开的小瓠瓜,里头有酒。
他跟方戍一人拿起一个,双臂交错,把酒饮下,这这是他们相识这些日子以来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两人颇有点不自在地把半边小瓠瓜各放到托盘上,这时周媒人把他们的喜服抓起一角系在了一起:“周姨祝你们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方戍跟于庆隆道了谢,周媒人便带那两人出去了。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也没人来闹洞房,也没人来瞎起哄。
于庆隆觉得有点神奇,见到门关上,便问方戍:“这样就可以了?”
方戍说:“对啊。”
于庆隆小声问:“不会再有人来闹?”
方戍也小声说:“不会。我事先请父亲与族中的长辈们透了口风,哪一支的敢来闹洞房,以后哪一支便不让他们把地挂在我名下免田税。”
这要是谁想不开过来闹,那还不亏死?自然不会来。原就有他大堂伯的前车之鉴,这些人更会谨慎了。
至于邻里们,他们想来也有他的亲戚们帮忙挡着呢,还有武胜跟马亲随、严西宽他们,怎么还拦不住几个人?
“这事办得好,那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于庆隆说完往后一倒,“嘶!好硌!怎么还有核桃?!”
“噗,寓意‘核核美美’嘛。咱们还是先把里面的东西收拾好了再说。”
于庆隆想着也是,便把被子掀开,把那些吃的都扒拉到一处,拢好收到桌上:“今晚不能去看你的宝贝了吧?”
方戍道:“能,只不过需得晚一些。他们也不会闹得太久。来的这许多人家里可住不下,不少都要赶回去呢。还有乡亲们明日也都有活,不会喝到太晚。”
于庆隆点点头:“那就好。你平时都什么时间起?有什么特殊的习惯么?”
方戍很喜欢这样聊天,不用再避讳人家说闲话,可以安安心心聊。他说:“夏季我卯时便起。不过如今马上要入秋了,约摸会再多睡两刻。这几日隆哥儿也可以多睡睡,不用起太早。”
“那怎么行?你母亲几时起?”
“也是你母亲了。你应该说‘咱娘几时起’。她这个季节通常是寅时便起。”
“那与我差不多,我也是这个时辰起。只是往后去师父那,我便要起得更早些才行,那我就要早些睡。你几时休息?”
“我原是戌亥交接时休息,不过往后便可随你一起。你几时休息我便几时休息。”
“……”
还并没有怎么想过要一起睡觉的两个人显然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于庆隆想问问保证书的事,却又有些问不出口。方戍想问问今晚要不要就在另一间婚房里一起睡,也有些问不出来。
这时于庆隆忽然想到,他那两个嫁妆箱子里应该有药材,他便想着打开看一看,可别捂坏了。这个季节还是有些潮湿,并且挺闷的。
结果他打开箱子却没翻到药材,反而看见了一样他没见过的东西。
一个红布包,也就巴掌大的。
他瞧着不太像是他家的东西,便问方戍:“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