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拳头,“圣人……你要将……小周大人给阉了吗……我朝早已废了宫刑……”
李羡意仍旧双手合十,“举克,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扮作了男子。说不定哪一日她就会向我坦白,重新做回女子,与我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如果李羡意不是他的上峰的话,景任是真的有点想骂人了,“圣人,你们都……犯色戒不知道犯了多少次了……你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吗?”
“出征前我本来想偷偷扒她的衣裳确认一下,”李羡意沉默片刻后道,“她要果真是女子,我就是爬我也要从关外爬回去,但他要是男的……我能被恶心的两个月都吃不下饭……为了我的身体考虑,我还是没有看……”
这件事的荒谬程度实在是超过景大人的认知,他沉思片刻后道,“大梁历代先皇保佑,幸好圣人你是上面的那个。”
李羡意摊开手道,“举克,我知道这件事确实不合乎常理,一个女子,从小便在崇文馆中念书,后又过了吏部的考较入朝,周青辅这种人,怎么可能把这样大的一个把柄送入朝中,我妹妹痴恋周文致这么多年都未发觉……可是我仍旧……觉得她是个女子。”
景任知道这动作逾矩,但还是拍了拍李羡意的肩膀。
他本是宝兴十二年及第的书生,却因没有门路,迟迟没有被吏部安排过官职,一直在私塾中坐馆。
直到宝兴十七年,李羡意受封信州,名为守关御敌,实为降职发配,李羡意请他吃了一碗水盆羊肉,对他道,“我读过先生投给东宫的干谒诗,我学问不高,读不懂诗中的奥义,军人粗鄙,还请先生能不能来我营中做一个司曹参军。”
景任舔了舔嘴巴,他已然茹素多年,但仍旧忘不了那碗水盆羊肉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劝说逾越了为人臣子的本份,可是他必须开口,“圣人,有求皆有苦,少欲必心安;恩爱如泡影,贪者不得还。(1)”
“小周大人的父亲在朝中根基深远,小周大人的姐姐是隐太子的妃妾,姻亲骨肉,难以割舍,更何况小周大人自己也只想早日乞骸骨,到祖籍之地,安稳过一生,”景任长叹一口气,“圣人看在大梁列代祖宗、江山社稷的份上,将小周大人他放了吧。”
李羡意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景任本以为是无声的拒绝,暗骂自己糊涂,连圣人的家事也敢掺和,正打算磕头请罪,却听到李羡意低声道,“举克,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是在崇文馆中,她是我哥哥的伴读。
李羡羽很是喜欢欺负她,总是要让她替自己做课业,方听白也学得一塌糊涂,她那时候要一个人写三份课业,她总是要写完才会回去,夫子总是夸她上进努力。
我呢,则老是因为背不出文章被夫子留堂。那时候我想,我最讨厌的就是装模作样的周文致了。
有一天崇文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放了一只癞蛤蟆在她的课桌里,她被吓得往我的怀里钻,求我把那只癞蛤蟆赶走。她那时候那么小,小得跟个女孩一样,身上还沾着些香气。我便将那只癞蛤蟆给赶走了。
她为了报答我,说在她将方听白、李羡羽的课业写完后,还能顺便帮我写写课业。”
景任感叹道,“小周大人能在崇文馆考较中次次取甲等,圣人和三公主功不可没。”
李羡意摇摇头,“我没有喊他写课业,我从来都不写课业的,哪天写了才要惊掉夫子的下巴,我带她去跑马楼看大人打马球,又带她去太液池旁掏了鸟蛋,捉了小鱼,玩到她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她才回府。我和她似乎也算青梅竹马……”
景任听者李羡意的甜蜜回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李羡意转过话头道,“我犹然记得那日周青辅接到她时的神色,原来貌恭而不心服是这样,原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