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我甩回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真他妈扫兴。」
随后,许亦乘扯过西装外套转身就走,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你以为道歉有用?」
「苏萝依,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门被摔上的瞬间,我终于放任自己滑倒在地。
我仰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很想笑。
是啊,我还不清。
所以当医生说我骨癌晚期时,我竟然觉得这是报应。
亦欢姐给了我一条命,现在老天要收走了,很公平。
4
许亦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顾令舒打来的。
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门关上的瞬间,我终于放任自己瘫软在地。
我摸索着从包里翻出止痛药,干咽下去。
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得我想吐。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看见没?她又来了,真够不要脸的。」
「害得许影帝家破人亡,还敢舔着脸留在他身边?」
「听说她以前就是个十八线伴舞,死缠烂打才爬上许老师的床。」
「啧,许老师姐姐当年出事,不就是因为她......」
我死死咬住下唇,承受着这些闲言碎语。
不过是些议论的话而已。
比这难听万倍的我都听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
往后几天,许亦乘都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我听说,他是陪顾令舒试戏去了。
有他这个影帝撑腰,顾令舒的女主角十拿九稳,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他们不在的这几天,我还好过一些。
只不过骨癌又扩散了。
我不得不靠加倍剂量的止痛药来维持日常最基本的行动。
就连弯腰捡起掉落的药片,都要扶着墙壁平息好久。
我的身体状况与日俱下,已经没剩多少时日了。
许亦乘的助理告诉我。
「顾小姐的生日要到了,影帝他让你去献舞为顾小姐庆生。」
我忍住疼痛,强颜欢笑:「好。」
......
等到了顾令舒生日宴的时候,我疼得已经连路都走不稳了。
可许亦乘让我给她端盘子。
托盘在我颤抖的手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动作快点。」许亦乘站在顾令舒身后,修长的手指正为她整理项链的搭扣,「令舒口渴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麻木的右手再握紧些。
但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手腕炸开。
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整个托盘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玻璃的碎片瞬间划破我的脚踝。
宴会厅瞬间安静。
许亦乘的眼神比碎玻璃还冷。
他大步走来时,我下意识往后退。
脚跟却踩到一块碎片。
尖锐的疼痛让我跪倒在地,掌心本能地撑住地面。
「啊!」
一块玻璃直接刺穿手掌,鲜血顿时在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