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依,」许亦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是故意的?」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我的右手今早已经拿不起牙刷了。
可当看到他搭在顾令舒腰上的手,所有解释都化作喉间一口腥甜的血气。
「对不起,」我低头时,一滴泪混着血落在碎玻璃上,「我马上...」
「哎呀~」顾令舒突然蹲下身,手指「不小心」碰了下我的肩膀。
我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扑在碎玻璃堆里。
掌心传来嘶裂声,几块玻璃直接扎穿了手掌。
「亦乘你看,」她惊呼着指向我的血手,「这样收拾起来更方便呢。」
我疼得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透过朦胧的泪光,我看见许亦乘皱了皱眉。
可他只是抬手替顾令舒拢了拢鬓发:「别靠太近,血脏。」
顾令舒甜甜地应了声,高跟鞋尖却碾在我没受伤的手指上:「苏姐姐,要一片、一片捡干净哦。」
宴会重新热闹起来。
我跪在一片狼藉中,用血肉模糊的手拾着玻璃。
我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我在舞蹈比赛上扭伤脚踝。
许亦乘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
那时他说:「萝依,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记忆里的温度还未散去,眼前的现实却将我狠狠撕碎。
收拾完这些碎片后,我踉跄着走向洗手间。
「苏老师。」顾令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拦住我的去路,「亦乘在休息室等你呢,说是要谈解约的事情。」
我心头一颤。
解约?他要放我走了吗?
「他...真的这么说?」
顾令舒眨眨眼,手指狠狠压在我渗血的绷带上:「当然啦,不过...」她压低声音,「听说他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快点儿去。」
5
我强忍着疼痛,跟着她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推门进去的瞬间,身后的门突然「咔哒」一声上了锁。
「顾令舒!」我惊慌地拍打门板,「开门!」
「好好享受哦~」她的笑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一个陌生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西装凌乱,眼神浑浊:「小美人,等你好久了...」
我后退着撞上茶几,打翻了酒杯:「你别过来!」
「装什么清高?」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能爬许亦乘的床,就不能爬老子的?」
「滚开!」我抓起酒瓶砸在他头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怒吼。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得撞在墙上,口腔里顿时充满铁锈味。
「贱人!」
他扯开我的衣领,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看我怎么收拾你...」
剧痛袭来时,我仿佛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刀刃深深划进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按在地上,耳光像雨点般落下。
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全是血腥味。
那个男人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领。
我拼命踢打,却被他再次反手一记耳光扇得耳膜轰鸣。
「贱人!还敢反抗?」他揪着我的头发往地板上撞,「等老子玩够了你,看许亦乘还要不要你这只破鞋!」
「许亦乘...救救我...」我的哭喊破碎在血沫里,手指在地毯上抓出带血的指痕。
就在视线开始模糊时,一声巨响炸开。
房门被踹得撞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