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小人之心设想,怀疑他是故意跟她作对。
现在只用装装样子,已经这样辛苦,倘若真叫她来管这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可真难为她了。
比起她,红夫就要尽职尽责得多,不光看得仔细,如遇不解之处,还能和曹妪你来我往地说上两句。
乐善见到这场面,放心在一旁打起瞌睡来。
却说江萼在天镜园设宴,没出半日,他那一帮世家里游手好闲的朋友无不闻讯而来,席上喝酒吃菜,谈这家的定窑枕,论那家的美人觚。
当然他新婚燕尔,少不了也要被调侃一下。
“我可听说了啊,你小子,一掷千金办花灯会,只为讨新娘子一笑。”
“去去,你们千万别被他给骗了,我们之中就属他最放浪形骸,哪有这样的深情,说出去我可不信。”
“要说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昨日我可是亲耳所闻…”
显然说话这个昨日就在书房里,正听见了乐善传的那句“投桃报李”。他有意卖关子,暧昧地笑说,“人家夫妻之间情深意浓,岂好由你我随便置喙?”
“就怕以后嫂夫人管教严了,邀约出来玩乐,轻易叫不出你来了。我今日就是趁着娘子出门礼佛,好不容易才从后门溜出来的。”
“你当燕客是你,如此畏妻如虎!”
“你真别说,我看他日后有得苦头吃,听说新妇头一天就下手清算了寡恩的娘家,手段这样利落,连我家那口子都称赞她。”
大家酒意上头,纷纷起哄,一致说:“嫂夫人当机立断,是个人物,燕客,快把她请出来,让咱们也拜会拜会。”
江萼自始至终没说话,一笑也就作罢,当然不可能真去把乐善请来。
宴会一直到天黑才慢慢散场,乐善也有当家主母的架势,先前宴正尽兴时,她不准底下人去催促,宴席散了,她虽没露面,但特意叫了曹妪在前厅候着,代她一一送客,不可失礼人前。
他们这帮纨绔子弟之中,不乏有娶妻者,每每说起来家中的悍妻妒妇,就要唉声叹气,见状,格外羡慕江萼娶回贤妻,纷纷说:“嫂夫人好气度,燕客你可真享福啊。”
夜里同屋檐下,乐善撑手坐在床边,盈盈笑意,也向他讨赏来:“夫君,今日我可够知情识趣?”
“少来。”
江萼现在还不知道她,眼珠子一转,多半又在算计什么。他懒得和她周旋,昨日他彻夜没睡,今日又忙于宴客,早已乏得很了。
今晚,红夫预先在地面铺好了一床枕被,乐善当仁不让,大咧咧地占据了床——
就是没有,江萼也不可能不要君子风度,真把她赶到地上将就,他叹口气,索性自己拉被躺下,闭眼睡了。
真睡了,假睡了?乐善在床上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人就是这样矛盾,婚前,明明她下定了决心,哪怕丢掉贞洁也没关系,谁知婚后三日,丈夫对她视若无睹,压根没拿她怎样。
乐善心生怀疑,问:“是我不够美吗?”
又是一夜平安,白天屋里只剩她和红夫两个,红夫闻言,从头到脚把她看一遍,说:“未必是你不美,或许,他只是先装装样子,先礼后兵。”
虽然红夫多半有宽她心的意思。
乐善顿了下,旧话重提说:“可他连个通房都没有。”
他有相好,根本不必对她掩饰,因为夫妻关系是假,彼此心知肚明。乐善也犯不着去招惹他的女人。
然而三日观察下来,所谓他的女人,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红夫也沉默了,不禁说:“我想,总该不会是他不行吧?”
红夫也学坏了,乐善心想。以前的她,哪好意思说出这样羞人的话。
但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