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始(3 / 4)

彩绳,片刻后抬眼她对上燕堂春明亮的眼睛,眉梢微动,露出点浅淡的笑来。

长嬴从一堆不分伯仲的彩绳里拾起一条看起来最低调的。

这条朴实无华的彩绳显然不是燕堂春最喜欢的,她拧眉纠结片刻,想让长嬴换一条更鲜亮的,长嬴见状提醒道:“守孝呢。”

天齐皇帝驾崩还没有三个月,长嬴万万不会佩华丽奇巧之饰,连项圈都摘了。燕堂春不怎么规矩,但她没想坏别人要守的规矩。

燕堂春道:“那这条……也成吧。回头我给你编几片木叶子上去,更好看。”

“有时间就去习武,”长嬴顺势说,“成日里不务正业。”

燕堂春啧了声:“表姐,你怎么跟个老师傅似的,再这样我可就跑了。”

长嬴倒也不是非得管着她,无奈地扯住看似做出要跑的动作实则一点没动的燕堂春。

“先待着,”长嬴伸手象征性地拦了拦她,“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燕堂春:“报酬呢?”

长嬴:“等你做完再谈。”

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燕姑娘满意。长嬴本来正在把燕堂春的一堆彩绳装进木盒里,盒子却被燕堂春劈手夺了去。

燕堂春抬着下巴说:“我不要你的报酬,不给你办事,我的东西也用不着你给我收拾。”

这话听着跟赌气似的,长嬴道:“那你先开价。”

“真的?”燕堂春怀疑道。

长嬴:“假的,诓骗你的。”

听了这话,燕堂春却反而回嗔作喜,自己乐滋滋地把匣子抱进怀里,一边说道:“去年故赫部落进贡的东西里有一对儿叫‘同心’的玉,先帝不是许给你了吗?我要那个……只要一块。”

“只要这个?”

“还要一壶酒。”

“还有呢?”

燕堂春眨眼:“还要你用过的胭脂。”

顽劣。

长嬴默默地看着她。

…………

半柱香后。

“你说的这事,这听起来倒也不难,只是……”

燕堂春一边把胭脂盒往荷包里塞,一边满脸困惑地思考长嬴派给自己的活儿。

是去追一笔债。

按理说简单得很。

追债嘛,这是燕姑娘的老本行。

她十四五岁的时候混去边疆打了两年仗,回京之后亲爹都不认她,嫌她离经叛道伤风败俗,燕堂春脾气硬,亲爹爱认不认。什么王府?她燕堂春还不稀罕呢!

她就仗着一身功夫去给别人讨债,倒也混得风风光光。最后她爹怕她再混下去,王府里要出个江湖县主,这才捏着鼻子把她劝进王府,求她收了神通。

当时燕堂春瞒着长嬴好几年,后来因为伎俩不够、没瞒住,这才被长嬴给知道了。

只是……

“只是她身边能人闲人各自无数,怎么追债这种事还托到了我头上?”燕堂春思索着,“莫非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从长嬴的面容上大概是看不出丝毫破绽的,燕堂春倒也没太失落,咽回犹豫的话头。

倒也在意料之中。倘若轻易被人看出心中所想,那长嬴表姐也就不是长嬴表姐啦。

“着急吗?不急的话等我回趟王府再说。”燕堂春把荷包重新挂回腰间,随意系在腰间的丝帛被压得一坠。

燕堂春苦恼地:“昭王……我爹最近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喊我好多遍了,我得回去看看。”

燕堂春的父亲,昭王——第三代袭爵的异姓王,燕太妃的亲哥哥,也就是长嬴的舅舅。

昭王之祖父曾因功勋而封王,手握重兵,但是到了如今这一辈,兵权却渐渐旁落。昭王今年四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