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做些什么了。
好在迟星霁骨子里也对他留存了几分敬畏与尊重。安置好奚文骥,他抬眼想示意连蔷也坐下,却见她侧了首,十分不愿看他们。
既如此,迟星霁便也陪她一起站着,同奚文骥说起了一些事。
当得知他忘却了曾经,奚文骥眼中半是惋惜半是庆幸,惋惜的是他竟将之前的师徒情谊全然遗忘了;庆幸的是迟星霁同样不会被连蔷负累了。
二者相加,奚文骥也不知自己该喜该悲了。
想是见二人关系不善,迟星霁也只拣了部分没有连蔷的说与奚文骥听,即便如此,也听得他感慨连连,直呼迟星霁出息了。
“徒弟的事说完了,也该说一说师父的事了,师父为何会……”迟星霁不忍往下说。奚文骥远比他坦然得多,摆摆手,浑不在意:“你想问,为师为何会沦落至此是吧?”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也是与你有关。”
第45章 故梦(八)
说到这儿,奚文骥脸上竟有几分自得的笑意:“当年你虽离飞升仅有一步之遥,但你之所以能一举飞升,除却你本身天资聪颖,还因为师父将一身的修为尽数渡给了你。”
他的话如晴空炸响了一道惊雷。
连蔷恍惚间嗅到淡淡血腥味,摊开掌心才发现,指甲已深深嵌入肉里,她强制自己舒展手指,又不受控地攥拳。
她不知道奚文骥能为迟星霁付出至此,而当年的迟星霁,竟也同意这一变相戕害仁师之举。
且不说失去修为会形同废人,奚文骥心性不同常人,想是难以忍受高低落差,他竟能为了爱徒生生忍受住了这一步?她是不是该久违地说一声师徒情深?
想到这儿,连蔷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迟星霁当初竟急于飞升到这一地步,是出于对力量的渴求,抑或是,实在急于摆脱她这个累赘?
连蔷已无从得知,但隐约能猜得一二。
奚文骥这一说,无疑已经将自己会落得这般境况的原因告诉了他们。迟星霁的声名再远,成了仙也再难管俗世闲务。而即便教养出了百年间飞升的第一人,失去了全身修为的奚文骥,于无极剑宗来说,也只是废人一个。
他们愿意豢养一位仙人的恩师,却不能让一个失去修为的人仅靠功绩留坐高位。
这事实很残酷,但对于他们来说,足够有利,那便足够正确。
“我哪里值得师父做到这一步……”
迟星霁喃喃,却被奚文骥一把握住了双肩,言辞激烈地打断了他:“当然要做到这一步!飞升成仙是天底下多少人的夙愿!而你,做到了啊!师父做不到的,你做到了,这便是值得!”
说到这儿,他竟有些神色癫狂:“日后若有史册记录,在你的名字之后,能有为师一席之地,那也足够了!自你初入门那日起,我就知道,你能做到,你能做到!”
奚文骥连连晃着迟星霁,他们都想不到看上去风烛残年的奚文骥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迟星霁也任他摇着,只面色沉重。
“他们都说我疯了,才会这样牺牲自己,我却不这样觉得,星霁,你一定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吧……”说到后来,奚文骥已是又哭又笑,涕泪涟涟。连蔷看着,不觉得感人,只觉着反胃,恶心得想吐。
看来,这么多年类似苦行的生活,多少还是磨灭了奚文骥的意志。
待奚文骥没了力气,冷静下来,迟星霁才反手去扶住他,让他稳稳落座,踌躇着开口:“我先渡一些灵力与师父吧,师父也能好受些。”
此举耗费的对于如今的迟星霁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奚文骥便也安心受用了。
趁着师徒二人传功,连蔷先一步退了出去。她不想多看一眼奚文骥,也懒得旁观舐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