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黑的,是什么?”
太后拧眉,想了半晌。
灵远笑了笑,指着长案上装着瓜果的螺钿镶嵌漆盒道,“这外头的漆,岂不黑哉?”
皇帝心头一震,在心底一瞬间冒出来两个字。
外戚。
安家,可不就是外戚!那已经要谋反了!
太后也想到了外戚,只是她想的却是綦家。
太子的綦家。
綦嫔元日刺杀她,不就是先兆吗?
灵远见上头两位都陷入深思,转而又念了几句佛经,方起身告辞。
他接了元煊的信,信上只说叫他去寻帝师遗迹,他猜元煊发现了什么,但既已认主,就没有不遵循的道理。
皇帝在上头已经思量起了东宫属官的班底人选,如今太子被太后拿捏在手中,只有从班底上下功夫。
原本该有穆家一席之地,可偏偏平原王死了,穆望要丁忧守孝,只能暂缓,长孙冀到底兵败坐罪,广阳王人在北地,朝中武将扫视一圈,还不如寄希望于綦家。
他这般想着,问起了太子如今在何处。
太后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皇帝是担心我虐待太子不成,如今国子祭酒李山鸣正在给太子开蒙,皇帝是觉得这人不妥?”
皇帝一噎,“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十日不见煌儿,颇为挂念,李山鸣既是当世大儒,自然妥当,只是煌儿年幼,如今读书,可还坐得住?一日读几个时辰的书?几日一休沐?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要亲见勉励一番。”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太后已经垂眸瞧着自已保养得宜的手,话飘过了耳朵,只不咸不淡回道,“既然煌儿年幼,读书就够累了,你再训导一个时辰,岂不是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