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站稳,一回身,雾刀也已站在自己身侧,她问:
“抽空回来顾这边,你那边怎样?”
公孙红接:“杀了定王没有?”
云瞒月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回身将茶杯搁在教引捧着的托盘上。
“那边有墨角呢,不必担心。”
“你那边还没办妥,就这么过来了?”南琼霜一急,她最怕耽误了人家大好前程,“墨角若是拿了定王的首级,七杀堂主之位说不定又是他的了!何至于为了这边耽误你自己?”
云瞒月一哂:“总有些事比功劳更重要。”
眉眼清俏,轮廓英俊,声音柔和又叫人心安。
初秋的夜风倏然拂过,枝桠随风而动。
清风无意,木叶有心。
极乐堂一贯玩弄人心的两个女人,怔在原地。
没有人说话。
云瞒月此人,坦荡磊落,耿直率真,说话做事,从不拐弯。
她说话,是没有弦外之音的。
正因为她坦荡,两个听者,才不坦荡。
两个女人一齐热着脸颊垂下头。
半晌,南琼霜轻咳一声,近乎没话找话:
“你来了,那墨角没来?”
云瞒月一笑:“他惦记着功劳,不肯来。无妨,他身手差些,来了,说不定伤及自身。”
公孙红讪讪又乖乖地把白折扇塞到云瞒月手里,嗓音捏得俏生生的:
“你这把扇子,真厉害。”
这是有弦外之音的话,可惜云瞒月听不懂,温和笑了笑。
“别在这耽搁了,你快回去定王府瞧瞧。”南琼霜跨出一步,“若墨角没得手,说不定还能赶……”
话音越来越软,游丝般掐断了。
她像朵从枝头凋谢下来,无力支撑的白花一般,软着膝盖萎倒下去。
被云瞒月伸着手臂接住了。
云瞒月单膝蹲地将她接在怀里。
她始料未及,扑在她双臂间。
一点山茶花的清香。
她不知自己为何有些惴惴。
云瞒月清秀面孔忧心忡忡望着她,关切又近乎怜惜,蹙着眉头:
“霜儿,这是怎么了?”
她身子软得厉害。这时候才想起,方才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她挥了一袋软骨散出去,结果没等女真人中招,自己先吸了两口。应是吸入的量不多,此时才发作。
“一点软骨散。”她咬着嘴唇,不知为何,无法看她的眼睛似的,攥着袖子想再起身,“不必担心。公孙红中了箭……”
未等起身,又再软倒。
云瞒月倾着身子由着她再跌在怀里。她眼下是真柔弱无骨,弱柳扶风,倒有些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战战兢兢半晌。
怀中人仍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她只好顺着她的势,向后坐在瓦片上。
南琼霜虽然隐约觉得不妥,又毫无办法,只得软软靠着她胸口,蜷着膝,坐在她曲起的两腿间。
云瞒月见她终于稳了些,捧起她脸颊来,细看她气色。
她微微气喘着,眼圈泛粉,眼皮上一点纤微的粉色血管,仿佛碎了纹往外渗血的瓷器。
脆弱不堪的情态,好似结着露珠的落花。
她心头兀地一跳。
她是一贯英朗阳刚的,这般脆弱之身贴在怀里,她手脚都发麻,生怕怠慢,两手虚虚一拢:
“软骨散中了多少?你这样不行。”
说着,低下头,将腰间系着的一个菩萨玉牌解了,握着她腰肢将她翻了个面,将那玉牌系在她腰间:
“这是我的信物。教引,”她抬头吩咐雾刀,